“老太太說的是,隻是珠兒媳婦本是個麵情十分軟的,未免逞縱了下人,三丫頭雖然說是有些過人之處可是到底是年紀還小,實在是不能夠當了這樣的重任。”王夫人因此笑著說道。
“你說的也是不無道理,隻是如今這個府裏除了她兩個以外,哪裏就還有人能夠用了。”老太太也不是沒有想過,所以才會叫了平兒過來幫忙,防的就是這姑嫂兩個致不住人。
“媳婦這裏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王夫人因此又說道。
“罷了,一家子人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老太太也是沒有別的法子,所以說道。
“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如今這些老婆子們依仗著自己是老人了,沒有人和他們計較,所以得空兒吃酒鬥牌,白日裏睡覺,夜裏鬥牌,可是真正的要使喚的時候卻是不中用。要是鳳丫頭在著,她們還有個怕懼,如今這樣子隻怕是她們又該取便了。媳婦隻怕是三丫頭和珠兒媳婦兩個不能夠製住了,又生出不少的事情來。”
“你說的我也是想過的,好在也就是一年的時間,到了明年也就好了。”老太太無奈的說道。“這倒是不勞你說的。”
“媳婦隻是覺得,寶姑娘年紀大些,又是一個有些決斷的,平素裏還是個妥當人,不如叫她照應照應,和珠兒媳婦、三丫頭兩個凡事商量商量,也是個補充。”王夫人所以賠笑說道。
這又叫寶釵到了自己家裏來,自己才好拿捏這些人,要不然自己可不就是大權旁落了?到了明年寶玉也就十六歲了,到時候是在不成就叫寶玉先將寶釵收了房。
“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話,不要說是這個寶釵如今得罪了公主和北靜王世子挨了打不能夠動彈,就是她好好的,總也不是自己家裏的孩子,哪裏就能夠叫她管著了。”老太太自然是明白了這個媳婦總是沒有死了和薛家聯姻的細心思,因此說道。
“老太太說的在理,我們家的孩子就算是再怎麼不好,總也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別人家的就算是好些,可是終究不是一家人不是?要是依著我說,就叫三丫頭曆練曆練才是好的。”邢夫人忙就說道。這個二太太仔細別人都是傻子不知道她的心裏麵打的是什麼主意?
原來這個邢夫人因為如今許多的事情想明白了,因此倒是豁達了許多,雖然知道探春和李紈都是二房的,可是也是極力的支持,隻是害怕熙鳳不能夠解脫了,到時候再勞累了。
“大太太說的是,可不就是這個理?好在平兒也是跟了鳳丫頭幾年的時間了,總是有些決斷的,這家事情就這樣定了,隻是不要再說了。二媳婦你也是死了這心思的好。”老太太果斷的說道。“薛家如今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就不怕連累了我們家?你先回去吧,回去了好好的想一想才好。”
見老太太下了逐客令,王夫人雖然是心中不樂意,可是也是知道自己如今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隻是忍氣吞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去不提。
到了第二日,李紈和探春兩個人就正式的走馬上任了。
熙鳳交了牙牌以後,也是難得的消停了一陣,從嫁到賈家這麼長的時間,還真就沒有這樣的閑過,一時還真是難以適應。
“奶奶,外麵周瑞家的陪著劉姥姥過來了,說是要給奶奶請安。”熙鳳正在無聊的時候,就有小丫頭進來說道。
劉姥姥?熙鳳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一號人了,因此就問小丫頭:“是哪家的姥姥?我怎麼不記得了?”熙鳳自認為平日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可是想了好一陣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個劉姥姥究竟是什麼人。
正巧平兒回來了:“奶奶忘了?就是前年帶著外孫子到了我們家裏來打抽豐的劉姥姥,當時奶奶不是還給了她二十兩的銀子?”
平兒這一說,熙鳳也是想起來了,倒是真就有這麼一回事情,前年冬天的時候,可不是就有一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姥姥來拉關係,自己順手就給了二十兩的銀子打發了。這些日子隻是忙著,倒是將這件事忘了,也不知道這個姥姥這一次來究竟有什麼事情,總不會是又來打抽豐來了吧。
因為這樣的想法,熙鳳隻是略微的皺一皺眉頭,心中有些嫌惡,這樣的人,隻怕是一次嚐了甜頭,就上癮了。
“奶奶如今也是沒有別的事情,倒是不如就見一見這個姥姥,叫她說一些鄉間的野聞趣事給奶奶聽,說不得還能夠解悶不是?”見熙鳳沒有要見的意思,所以平兒笑著說道。那個劉姥姥自己當時也是見了的,倒是一個十分實在的人,比起自己家中這些人不知道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