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聽的有幾分的動容,蕭景宸說起來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卻真的為家族承擔了太多太多。
他的努力,他的優秀,承載了太多的無奈。
他隻是提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要求,其實真的也不過分。
“祖母。”蕭紫語說著也跪了下來,:“我知道您疼大哥,也疼我,不然不會讓我自己來挑選自己的親事,當初明明您和祖父,父親,母親都看好了榮家,但是卻因為我的不願意,而放棄了這門婚事,而今大哥也不過是想和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真的就是那麼不可以嗎?如果但凡靜兒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哪怕她的心思有一點點不純正,我也不會同意,可是靜兒是個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她從小就跟著我,也是在祖母跟前兒長大的,祖母,您就真的那麼不看好她嗎?”
蕭老太太長長的歎息著,此時此刻,她也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老太太,這件事情就依著宸哥兒的意思吧。”蕭大太太也跟著跪了下來,剛開始,她是不大同意,可是聽了蕭景宸那番話之後,蕭大太太真的就沒有什麼意見了。
她不想讓她的兒子,抱憾終身,而且說起蕭靜兒來,的確也真的很好,除了出身差了些,也沒有其他的不好的地方了。
但是兒子喜歡,她也不想去計較了。
就這樣吧。
蕭清和倒是沒想到蕭大太太轉變的這麼快,他還以為蕭大太太要經過自己一番勸說才能答應的,卻沒想到,蕭景宸這一番說辭,就打動了蕭大太太。
果然,還是蕭大太太最心軟。
“母親,您就答應了吧,宸哥兒一向有分寸,這件事既然能開口,想必也是深思熟慮過後的,咱們何不成全了他們這段姻緣呢。”蕭清和也附和著說道。
蕭老太太不禁多看了蕭清和幾眼,這連蕭清和都同意了,她還真的是有些意外的。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既然宸哥兒自己喜歡,咱們做長輩的就不要反對了,三丫頭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宸哥兒也好,蕭家也罷,都無需姻親關係來鞏固地位了。”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蕭老太爺突然開口說道。
其實這一家之主還是蕭老太爺,而不管是在什麼事情上,蕭老太爺很少開口發表意見,但是總會做最後的總結。
而蕭老太爺的話,才是最終能板上釘釘的話。
既然蕭老太爺這樣說了,基本上也就是能定論了。
蕭景宸聽到這話,顯得格外的興奮,忙欣喜道,:“多謝祖父成全。”
蕭老太爺擺擺手,:“都起來。”
眾人這才依次站了起來。
“宸哥兒,雖然老夫不反對你和靜丫頭的事情,但是你馬上就要科舉考試了,你要答應老夫,一定要考中狀元,成為大宇朝最年輕的三元公,這個你能做到嗎?”
蕭景宸自信滿滿的點頭,:“這是自然,對於金科狀元,我誌在必得。”蕭景宸的語氣很輕鬆。
不過不可否認,蕭景宸的確是個天才,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不管學什麼東西,都非常的快。
蕭家每一輩裏,總會有過目不忘的人才,蕭景宸是,蕭紫語也是。
隻是蕭景宸的的記憶力要更加的驚人罷了,這過目不忘的本領,不單單是要有天賦,還要經過後天的培訓。
蕭清和並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因為蕭老太爺當年的訓練,記憶力也是非常好的,蕭清和知道該怎麼訓練這樣的天分,從小就開始訓練蕭景宸。
曆來男子是要比女子開蒙早的,所以蕭景宸從小就是被這樣培養出來的。
蕭紫語則不同,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蕭紫語從小就聰慧,但是因為是女子,肯定開蒙不如蕭景宸早,但是那個時候兄妹兩個人喜歡湊在一起玩耍,然後蕭紫語就被蕭景宸發現了竟然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個時候,蕭紫語已經七八歲了。
蕭清和很吃驚,但是自己的女兒也是這樣聰慧的人才,蕭清和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個好苗子,就開始訓練蕭紫語。
其實這樣的訓練也是很苦的,因為蕭紫語是女孩子,肯定是不能科舉,不能入朝為官,所以蕭清和對她的訓練還是要相對仁慈一些的。
所以一直到現在,蕭紫語的記憶力不如蕭景宸。
蕭景宸基本上看書,看過一遍,就可以融會貫通,一字不漏的背出來,還能將整本書的深意,含義,都能搞清楚。
蕭紫語還達不到這個境界。
兄妹兩個人都是極端聰明的人,隻是兩個人走的路線不同。
蕭紫語用自己的聰慧和機智,還有驚人的記憶力,玩的是陰謀陽謀,算計的是人心。
不過蕭紫語覺得他們兩個這叫做各司其職。
蕭景宸負責把蕭家發揚光大,她則負責清理障礙,守護蕭家。
這樣,真的挺好的。
所以金科狀元對於蕭景宸來說,也的確是很輕鬆的。
蕭老太爺見蕭景宸說的這麼輕鬆,心裏也很欣慰。
蕭景宸的能力,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好,既然你這麼有信心,老夫就放心了,隻是科舉將至,你也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耽擱了自己的前程,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所以你和靜丫頭的事情,先緩一緩吧,再者你的年紀也不大,靜丫頭就更小了,就算是成親也要等到三年之後,你們的事情就暫時先不要公開了。”蕭老太爺一字一句的說道。
蕭紫語抬頭看著蕭老太爺,雖然老太爺的話說的也是挺有道理的,但是蕭紫語聽起來,卻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蕭景宸也有些茫然,隻是磚頭看著蕭紫語。
他們兩個都覺得蕭老太爺,答應的好像是有點兒痛快了,心裏都有點兒不踏實。
蕭紫語沒辦法,隻能衝著蕭景宸先點點頭。
蕭景宸立馬就明白了蕭紫語的意思,於是點頭道,:“孫兒明白了,一切都聽祖父的。”
蕭老太爺這才滿意的點頭,:“這才是老夫的好孫兒,蕭家的好兒孫,這也鬧騰了大半天了,老夫也覺得頭疼,都各自散了吧。”
蕭老太爺一聲令下,眾人各自離開了。
蕭清和三兄弟陪著蕭老太爺一道走了,蕭大太太和榮氏陪著蕭老太太走了。
隻留下了蕭紫語,蕭靜兒因為受了傷,所以一直在裏間躺著,對於外頭的動靜,她到好似聽的很清楚,但是之前蕭紫語說過,不許她出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出來,蕭靜兒縱然心急如焚,也隻能等著。
因為她知道,蕭紫語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肯定不可能不聽話。
直到人都走了,蕭靜兒聽到外頭安靜了下來,才從下床,慢慢的走了出來。
蕭靜兒看到蕭紫語和蕭景宸都有些愁眉不展的,禁不住開口問道,:“大爺,小姐,你們怎麼了?”
蕭景宸見到蕭靜兒起來了,忙走過來扶住了蕭靜兒,關切的問道,:“你怎麼起來了,好生躺著就是了,跑出來做什麼啊?”
蕭靜兒搖搖頭,:“我橫豎也沒傷著,沒事的。”
“坐下吧,我覺得今天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太對勁。”蕭紫語滿臉擔憂的說道。
蕭景宸點頭,:“我也感覺到了,我總覺得祖父答應的太痛快了,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
“對,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如果他強烈的反對,或者遷怒到靜兒身上,這我都能接受,甚至處罰我們,但是僅憑大哥和我的一番說辭和懇求,祖父竟然就能鬆口,這實在是讓我有些不敢相信。”蕭紫語有些想不通。
“大哥,你說祖父這有沒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然後還有後招?”蕭紫語看著蕭景宸問道。
蕭景宸點頭,:“極有可能,祖父當年在朝中,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響當當的人物,當初跟隨先帝能上得了戰場,後來又能轉職做文臣,還一手將陛下教導出來,並且一直扶持這陛下登基,這個中經曆不必我來說吧,我實在是沒有把握,也不知道祖父這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蕭老太爺絕對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雖然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了,但是在朝中的影響卻一點兒都沒有減少。
蕭老太爺非常看重門第,嫡庶之分。
當年,方姨娘的父親好歹也是個四品官員,但是蕭老太爺仍舊看不上方姨娘的出身,覺得方姨娘出身太低了,所以堅決不同意蕭清和娶方姨娘做正室。
蕭清和但是也抗爭過,但是卻沒有強硬過蕭老太爺,就連榮氏,榮家的嫡女,蕭老太爺還諸多挑剔。
這一次倒是不挑剔門第了,就是嫌棄榮氏的脾氣秉性不好。
這足以見得,蕭老太爺對與嫡長媳的重視程度。
最終,蕭清和還是遵從了蕭老太爺的意思,娶了蕭大太太和莫家聯姻了。
所以蕭紫語一直都認為,這件事情最大的阻力就是蕭老太爺。
他們是怎麼都沒想到,蕭老太爺竟然同意了,這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讓人覺得不真實。
“大哥,我有點兒後悔了,不該這麼快把這件事情挑明的,我原本是想著局麵越混亂,大概也能偷偷的蒙混過關,即便蒙混不過去,今天祖父和祖母一天都被刺激的不輕,大概心裏接受的能力也比較強大了,還是我思慮不周,太小看祖父了,不得不承認,祖父的內心,真的是太強大了。”蕭紫語真的是後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