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昆有些發怔，蕭紫語卻繼續說了下去：“大舅舅用了十年的時間明白了這一點，在莫家和季婉芙之前，你選擇了季婉芙，可以拋棄莫葭，對不對？”
莫昆看著蕭紫語，不知道為什麼，他麵對著麵前的少女，卻一點兒都不能把她當作一個孩子來看待。
“對，沒錯，這就是我的選擇。”莫昆擲地有聲的答道。
“好，很好，那我想請問一下大舅舅，大舅母，大表哥，大表姐，你打算怎麼辦？即便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二舅舅和三舅舅我母親來照顧，即便莫家還有二舅舅和三舅舅可以頂起門戶，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兒子，你的女兒呢？你就這樣拋妻棄子，大舅母嫁給你二十年，對莫家上下付出了多少，你就可以這樣棄之不顧，大表哥馬上要成親了，大表姐馬上麵臨著說親，你也可以棄之不管，如果你真的可以走的這樣幹脆，這樣幹幹淨淨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莫昆聽到這裏，心中也是無比的愧疚的，他又何嚐不對自己的兒子女兒有愧疚呢，即便是對莫大太太也是愧疚不已的。
但是他太對不起季婉芙母子三人了。
橫豎，這兩個女人，他都辜負了。
“那我也就隻能對不起他們母子三人了，我已經對不起婉芙十幾年了，我不能再對不起他們了。”莫昆有些艱難的說道。
“大舅舅，是你負了這兩個女人，辜負了你的四個孩子，不過我尊重你的選擇。”蕭紫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莫昆有些吃驚，抬頭看著蕭紫語，不可思議的問道，：“語丫頭，你？”
莫老太太也滿臉吃驚的問道，：“語丫頭，你怎麼這樣說？”
“外祖母，你聽我說，事情到了現在的這個局麵，讓大舅舅和季婉芙帶著孩子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莫老太太皺眉，：“老身不同意。”
蕭紫語歎了口氣，：“外祖母，剛才大舅舅說的話，您也聽到了，您真的忍心看到大舅舅遺憾終身嗎？這件事是大舅舅錯了，可並不是現在錯了，而是十七年前他就錯了，十七年前他瞞著自己的身份和季婉芙成親的時候，錯誤就已經鑄成了，不是嗎？”
“老身知道，老身也明白，可是老身不能讓他走，他是莫家的嫡長子，老身可以同意讓季婉芙進門做平妻！”莫老太太艱難的說道，蕭紫語知道，這已經是莫老太太最大的底線了。
蕭紫語笑了笑，：“好，誠如老太太所說的，就當季婉芙同意做平妻，可是您覺得大舅母能同意嗎？即便大舅母也同意了，但是大舅母會甘心嗎？將來莫家的局麵會怎麼樣，外祖母您想過嗎？大舅母是絕對不可能與季婉芙和平相處的。恕我直言，大表姐的性子高傲，肯定也會生事，到時候後莫家家宅不寧，是外祖母像看到的嗎？”
莫老太太的緊緊抿著唇，很顯然，蕭紫語說的這些都會成為現實，莫家一向後宅安寧，如果到時候雞犬不寧，的確不是莫老太太想要看到的。
“可是你大舅母也不會同意放你大舅舅離開的。”莫老太太直接說道。
“外祖母，即便季婉芙離開，大舅舅留在這裏，他們的生活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季婉芙的事情是大舅母心中的一根刺，更是大舅舅的執念，他們的生活隻會越來越糟糕，大舅舅會變成行屍走肉，頹廢不堪，那樣的局麵，肯定也不是外祖母願意看到的吧。”蕭紫語感歎道。
真愛是最傷人的了，求而不得才是最高境界。
隻是到那個時候，性情大變，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大舅舅用了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忘記一個女人，你還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繼續這樣的痛苦嗎？”
“於是三個人都痛苦，倒不如找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蕭紫語唏噓著說道。
“語兒，你說的這些話，是誰教你的？”莫老太太滿臉錯愕的看著蕭紫語。
她怎麼都覺得這番話不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口中說出來的。
一個少女，怎麼可能說出這樣老成的話來呢？
“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悟出來的。”蕭紫語淡淡的說道，很顯然，並不願多談。
其實莫昆心中也是驚濤駭浪一般，蕭紫語所說的話，句句正中他的心扉，幾乎比從他心裏掏出來的話還貼切。
“可是還是麵臨一個很大的問題，你大舅母不會同意的。”莫昆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其實不難，置諸死地而後生，來一個善意的謊言吧。”蕭紫語輕聲說道，語氣帶著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