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曉得去了十分沒地方鬼混呢?
莫葭輕撫著自己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是覺得挺可悲的,女人如果嫁給一個不懂規矩的丈夫,也就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嗎?
想到榮安,莫葭這心裏稍稍安慰了一些,她相信,榮安是永遠都不會這樣對待她的。
蕭老太太歎了口氣,:“這老二,老三可真不讓人省點心啊。”
“母親別著急,橫豎有兒子在,老二老三不管成了什麼樣子,兒子都不會放任不管的。”蕭清和忙說道。
蕭老太太聽的十分對的安慰,好在還有長子,否則蕭老太太真的覺得,隻有這麼兩個豎子,可真的會把人給逼瘋的。
“老大,你要好生管束著這兩個弟弟,千萬不能讓他們惹是生非的啊。”蕭老太太叮囑道。
蕭老太爺看了蕭老太太一眼,:“老大如今在陛下身邊行走,整日裏都是忙不完的政事,還有老大媳婦還懷著身子,他哪裏有時間和精力來管這兩個東西。”蕭老太爺顯然對這兩個兒子也是不滿到了極點了。
“話是如此,可是老大是兄長,這兄長管束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行了,婦人之見,回頭老夫親自管教這兩塊料吧。”蕭老太爺斬釘截鐵的說道,而且語氣裏全都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蕭老太太知道蕭老太爺的脾氣也不好,他們好歹也是幾十年的夫妻了,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蕭老太太知道蕭老太爺最氣憤的就是不懂規矩的事情。
男人有些花花腸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若是不顧及正房的顏麵了,這可就是打自家的臉麵了。
蕭家可是有規矩的人家,斷然容不得這等沒規矩的事情的。
而蕭紫語和蕭靜兒這邊,已經來到了三房裏。
一進到房間,蕭紫語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中藥味道。
蕭靜兒自然也是聞到了,紹紅帶著人驚到了正房的臥房裏,蕭三太太羅氏就在裏頭。
蕭紫語和蕭靜兒一同走了進去,這種藥的味道越發的重了,銀吊子上,還滾著藥,藥味兒越發的濃重了。
秋英常年伺候蕭老太太,蕭老太太年紀大了,不免身子有的時候也不爽利,也會熬些滋補的藥,來養一養,但是壽安堂的藥味兒,沒有這麼的強烈過。
走到了床邊,蕭紫語才看清楚羅氏。
也是真的唬了一跳,其實蕭紫語也有一年多沒見過羅氏了,她實在是不待見羅氏。
想著羅氏當初是怎麼對待蕭大太太的,她就憋著一肚子的氣,自然也不見的羅氏好了。
羅氏這一年多不太出三房的院子,隻是窩在自己的院子了,隻是沒想到這一年多不見,羅氏真的是大變樣。
其實說起年齡來,羅氏也不過是是三十多歲的婦人,女人三十多歲的時候,也正是有滋味兒的時候。
尤其是做了這麼多年正房太太的羅氏。
羅家也是世家大族,羅氏也是嫡女出身,自然也是大家閨秀,容貌秀麗,並且也是年輕漂亮的,三十來歲的時候,照理說,也是風韻猶存的時候,前幾年的時候的確是如此。
前幾年的時候,比起蕭清和跟蕭大太太,蕭清風跟榮氏,羅氏和蕭清卓的關係算是很恩愛的了。
房裏雖然有姨娘,但是連個庶出的兒子都沒有,這也足夠說明問題的了吧。
隻是到了後來,他們夫妻關係降到冰點之後,羅氏才變成了這幅樣子了。
羅氏看著比蕭大太太年紀大了十幾歲不止啊,要知道,羅氏可是比蕭大太太小了七八歲。
當然,蕭大太太的外貌條件,整個帝都,能與之相比的也真的是不多的。
就連站在雍容華貴的皇貴妃麵前,皇貴妃也比蕭大太太小幾歲,也絲毫不輸給皇貴妃。
現在的羅氏已經處於瀕臨死亡的邊緣了,這兩年的病痛折磨的羅氏更是容貌盡毀,幾乎是成了四十歲的老婦人了。
她躺在床上,臉色一片灰白,而且眼睛緊緊的逼著,看著也是悄無聲息,就像是人已經沒了一樣。
隻有稍微有些起伏的胸膛,才能看的出來,羅氏還是活著的,隻是這呼吸也是十分的微弱了。
蕭靜兒掀開被子一角,打算給羅氏把脈,卻看到羅氏的手臂,消瘦的不過是皮抱著骨頭罷了。
此場景看的人心裏也是酸澀不已的,這可是蕭家的正房三太太,怎麼會淒慘成這個模樣呢。
蕭靜兒連連的歎氣。
蕭紫語雖然心裏還是有氣,但是也覺得羅氏的情況未免也是有些太悲慘了吧。
“你家太太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病成了這個樣子,也不說話,這三房的吃穿用度,公中也不曾克扣吧,三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蕭紫語看著紹紅,嚴厲的問道。
紹紅立馬就跪了下來,然後哭著求饒道,:“回三姑奶奶的話,是我家太太自己存了死心,一開始的時候,還肯用藥,現在自然是不肯吃藥的了,奴婢為此,都把銀吊子放到了正房,每天都熱著藥,然後勸著太太吃藥,可是太太卻從不肯吃,如今這兩天,更是水米不進了。”紹紅一行哭,一行說,斷斷續續的,但是蕭紫語還是聽明白了。
“你說是三太太堅持如此,不肯吃藥,也不肯將養著身體嗎?”蕭紫語問道。
紹紅重重的點頭,:“是啊,不管奴婢們怎麼勸解三太太,三太太都不肯吃藥,也不肯讓奴婢對外頭說,說如果誰泄露了出去,就直接攆出去,奴婢們也是沒法子了,今日三太太的情況不太好,已經兩天水米不進了,奴婢就是拚著被三太太攆出去,也要去找人來做主了。”
蕭紫語看著紹紅,這倒是個有誌氣的,也是個衷心護主子的。
“你們真是糊塗。”不過蕭紫語也忍不住罵道,:“你們太太病糊塗了,你們也跟著犯糊塗嗎?三太太如此作踐自己的身子,你們就不知道去回了大太太,和老太太嗎?現在三太太病成了這個樣子,可如何交代?”蕭紫語也覺得這起子丫頭都是些糊塗人。
不過蕭紫語也不太知道的是,羅氏雖然病病歪歪的,但是人也是十分有主見的,而且三房還是羅氏說了算,這些丫頭,沒有一個敢跟羅氏唱反調的。
“是奴婢們糊塗了。”紹紅跪了下來,房裏的丫頭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蕭靜兒此刻把脈也完畢了。
“怎麼樣?”蕭紫語問道。
蕭靜兒歎了口氣,:“不行了,太晚了,如今已經病入膏肓了,藥石無靈了,哪怕是我師父也沒有辦法了。”蕭靜兒其實看到羅氏的樣子,心裏就差不多有數了。
這絕對是將死之人的模樣了。
把脈之後,隻不過是更加確定而已,這個樣子,隻怕也是撐不了幾天了,最多也就十天八天的性命了,還是這十天八天都要好生調養著罷了。
“還能有多久?”蕭紫語問道。
“依著我的醫術,十幾天吧,但是我也好回去拿師父值得人參丸,不過也不能全給她吃了,她這身子是虛透了,也是經不起這樣大補的藥物的,我還要斟酌著下幾味藥,但是前提是,她必須要吃才行,也就還能撐個十幾天,如果她繼續這樣不吃不喝,也就兩三天的事兒了,如今我若是不采取任何措施,她想必也不會醒過來了,油盡燈枯,也就一命嗚呼了。”蕭靜兒歎著氣說道。
“這可不行,你先用藥吧,怎麼也要讓三太太醒過來,這樣人若是去了,可如何交代啊?”蕭紫語焦急的說道。
“這個也不太好說,我瞧著,三太太隻怕是一心求死的,我可以救人,但是卻不能去救一個不想活的人啊,救得了命,隻怕也救不了心啊。”蕭靜兒歎息著說道。
蕭紫語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丫頭,直接問道,:“你們太太究竟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你們誰可知道,立馬說出來,這可關係著你家太太能不能醒過來,你們應該也知道,你們太太若是醒不過來,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全都要擔幹係的。”蕭紫語恐嚇道。
其實蕭紫語也不是恐嚇這些丫頭,本來就是如此,當主子這樣死了,侍候的奴才能有個好嗎?
先別說蕭家了,就是羅家知道了,這些丫頭也都要跟著成為炮灰了。
更遑論那些羅氏的陪嫁了,可都是從羅家過來的,有的老子娘,一家子都都在羅家呢,還不得被羅家的怒火給掀翻了嗎?
紹紅忙開口說道,:“回三姑奶奶的話,奴婢冷眼瞧著,是因為三老爺的緣故吧。”
“三叔?”蕭紫語問道。
“正是三老爺。”紹紅答道,:“說句不怕三姑奶奶笑話的話,我家太太和三老爺從前也是恩愛夫妻,這兩年多以來,關係惡化的厲害,後院一連好幾個姨娘通房進門了,三老爺從來不肯踏進我家太太的院子,而且還任由姨娘來胡鬧,我家太太也和三老爺鬧過,吵過,也是傷透了心了,兩位少爺年紀也大了,都去了外頭書房裏,一個月也到不了後院幾次,而且就算過來,我家太太也斷然不會露出來分毫來的,這日久天長的,我家太太的心就冷了,覺得什麼都沒意思,好幾次都對奴婢說,有輕生的想法了,從半年前,我家太太和三老爺打了一架,三老爺動手打了太太,打得很重,我家太太都吐血了,但還是不讓奴婢說,也沒請大夫過來看,隻是吃著平常的藥,最初的時候,奴婢還是沒發現,隻是太太整日裏咳嗽,就是不見好,每次奴婢說請大夫來看看,太太都會推脫,知道一個月前,奴婢才發現,這半年多了,太太都沒有吃藥,每次奴婢熬了藥,太太都是趁著奴婢看不到,偷偷的給倒了,所以這身子才越發的差了,奴婢當時也哭著求過,但是太太卻不讓咱們說,隻是一味兒的瞞著。”紹紅說著,再也說不下去了,低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