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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們當人質?我為什麼要在乎第一次見麵之人的死活?”
“人質?”亡靈使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我從來沒有過「人質」這個字眼。我挾持他們是有更加重要的用處,遠比肉盾更有價值。”
你將納米機械體分布在牢房周圍,開啟了全方位無視角模式。並不是因為情敵鬆懈之類的原因才沒有始終保持上帝視角,而是同時接受全方麵的視訊信息比想象中的要消耗注意力,如果平時用兩隻眼視物是散步,那麼將無數視訊彙總就相當於奔跑,會讓你的精神疲憊。
這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見過了一些人類,也遇到了少許機械人,然而你和他們皆不相同。比較之下,你像是有著人類意識的一台電腦,處理信息高效快速,卻存在注意力的主焦點,有可能被近景魔術手法聲東擊西,例如曾在休的引導下將自己的身體一部分遺忘在地下研究所,這是單純機械人不可能犯下的失誤。
作為對抗手段,這個全方位上帝視角很有效──亡靈使果然藏在人質身後正搞著動作。
血腥。
這個女機械人操縱著腰部端口的那些電線和管路,一根根如蛇鑽水般插進了典獄長的後脊裏,汩汩的出血量顯然是那些肆意蠕動的管線正在體內遊走,尋找著什麼,將內髒嚴重破壞。
典獄長開始慘叫起來,眼神回複了正常,然而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他的後背被亡靈使那些金屬管線插入,搞得亂七八糟,而脖頸也被機械手臂勒著,他的雙臂也被兩旁的獄卒死死控製,全然無法動彈。
看來之前令男人們失神的超聲波是催眠術的一種,因疼痛而解除了。
“你是不是在盤算著打傷他們就可以解除催眠了?”亡靈使笑了起來,陰陽怪氣,“人類啊,是特別容易被催眠的生物,但又特別不容易被「徹底」催眠。讓他們疼痛會醒,讓他們自殺會醒,有的時候讓他們殺人也會醒,很不方便。但是啊!”
亡靈使忽然從嘴巴裏伸出來一根細細長長的金屬針管,看起來就像是……蚊子。
噗嗤,
刺穿了旁邊獄卒的腦頂,後者翻著白眼口吐白沫全身不斷抽搐著,但雙腳卻硬生生的撐住了。
待這人七竅流血之後,亡靈使將染血的針管拔出,試圖再次插進另一個獄卒的腦頂。這一次你看清了,不是視角問題,而是尺寸太了!──針管前端有一塊的電子芯片。
真不知道這女的為什麼要自行殘殺人質,但到此為止了,
你拔槍向前踏出一步,
竟然,典獄長與此同時向後退了一步!他不是被紮穿脊骨內髒重傷嗎?甚至這中年胖子還對著花板翻白眼,是怎麼看到你逼近的?
噠噠噠的一串槍聲,剛才被刺穿腦頂的獄卒突然對你瘋狂掃射。普通子彈就算打在你的身上也不會造成半點傷害,但還是姑且拽起衣服抵擋,權當是試驗防彈衣了,效果很不錯。然而,那獄卒的射擊完全沒有瞄準,也毫無章法,恐怕十歲孩子都比他槍法好,這可不像是職業獄卒應有的戰鬥水準……再加上他也是翻著白眼的。
針管刺進第二名獄卒的腦袋裏,稍微攪了攪便停止不動,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你難怪叫「亡靈使」!”
“謔?這麼快就看透我了?繼寒穀風之後你還是第一個,有點意思,嘻嘻。”
這個亡靈使最一開始用的超聲波進行催眠,恐怕這個催眠對女性效果有限,否則寒穀風也不會刻意安排女警衛在門前站崗,雖然是隔音門但也不是絕對隔音。但僅憑催眠是不夠的,這一點亡靈使本人也清楚,所以從嘴裏伸出來像針管一樣的機械,刺穿人質的頭蓋骨,把芯片植入大腦。那個細微的攪動是在尋找更加精確的植入位置,然後停住的動作是針管前端正在顱骨內進行神經連接作業。這個植入過程是非醫學性質的,從針管輕微攪動、獄卒七竅流血、植入速度快得驚人來推測,一定是把目標死亡作為大前提進行的粗暴植入手術。獄卒們肯定是回乏術了。
借由腦芯片對獄卒進行進一步操縱,可以實現開槍射擊。
兩名獄卒對你開槍,而你對第一名獄卒反擊,一槍命中心髒對方卻絲毫沒有反應,第二槍命中額頭還是沒死隻是身形頓了頓罷了。你又朝著印象中亡靈使植入芯片的位置開了第三槍,這才撂倒第一個獄卒。
“你那防彈衣不錯,老娘要了!”
“大人,您還好嗎!”
“都滾開,退後!”
從最初的電離束射擊聲就已經引來了周圍的警衛,隨著槍戰正酣獄卒們越聚越多紛紛向你和亡靈使跑來。事情出現變化時,正是第一個守衛持槍衝到門前、你的身後更是亡靈使正對麵的位置上。亡靈使露出了瘋狂的笑容仿佛已經獲得了勝利,與此同時典獄長仰著頭早已昏厥卻背著亡靈使邁開肥胖短腿向你奔來,旁邊被挾持的獄卒也緊緊挽著典獄長的胳膊同步疾馳。
於此同時,亡靈使大大張開了嘴,對準了你的身後,顯然它是要用超聲波催眠控製更多的獄警。
目前的人質還不夠,但這陣槍聲卻令這群愚蠢的公職人員拚了命變作撲火飛蛾。如果讓亡靈使將這些人全部操縱,事態就會瞬間失控。
你單腿後揚,
一勾,
咣當一聲轟鳴,沉重的鉛芯厚木門隨即關閉。半秒前還能聽到外麵前來支援的那些蠢貨們的聲音,現在一片寂靜。
“額?你……!”
“隔音效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典獄長背著亡靈使停下腳步,而後者一臉訝異,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你會把門關上。
這對於它來意味著──如果不踩著你的屍體通過,就無法離開牢房。處於交戰狀態是不可能重新變成細條狀鑽入汙水下水口的,而你也擋在了牢門前阻住了它唯一的去路。
亡靈使歪著腦袋盯著你,
再度從嘴裏伸出針管,
刺進最後一名獄卒的腦袋裏。
“你沒病吧?你知不知道剛才一關門,把自己的援兵全都拒之門外了?”亡靈使是機械人,話發音不是靠聲帶,一邊如蚊子吸食人類腦漿般的刺出針管一邊嘴唇僵住的道,“親愛的,你這是在找死。你是覺得我隻剩上半身了所以打不過你嗎?我還真是被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