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沒有選擇(1 / 2)

萬隆城中央,唯一用於城民平日訓練的武場裏,擠滿了人,卻在最中間的位置留了很大的空地,不斷有人抽泣著。

“啪”又一記響亮的嘴巴子,巨大的力道再次把有飯打飛,重重撞在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身子,再次倔強得站起。

“挺有種麼。”喬有酒分不清誇諷的一句,再次揚起了巴掌,在一旁的母親,隻能一味的哭泣,她深知今日再也袒護不了這個心愛的小兒子了,哪怕被打死。

“不要打了,城主大人!”在一旁的鄉親們,已經勸得嗓子都啞了,“三公子他肯定知錯了!”

“鄉親們不用替他開脫,要不是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能挨打。”喬有酒雖然從來沒表明過態度,但多少忌諱民間流傳的祖宗轉世的說法,所以一直沒有過多責罵,更別說親手打有飯了。但今日的事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底線了。

“鄉親們,今日我就是要打死這逆子,不然這萬隆城早晚亡在他的手上!”

“喬兄,真的夠了。”朱清雨抱著哭著喊著要和有飯一起挨打的琳兒,“看在你未來兒媳的份上?再說那一百個孩子也沒事啊。”

“清雨啊。”喬有酒搖搖頭歎道,“若是這一百個孩子有一個因此事而亡,我早一刀捅了他了。”

其實喬有酒也很無奈,他已經用了很大力道了,希望能將其一下打趴下,暈死過去也好跟鄉親們交代,可這平日裏吃不得一點虧的小子,此時卻倔強得異常。但話說回來,這次他做的事,確實打死也不為過,心裏正好念及,反手又打了一掌!有飯身子搖了搖,愣是撐著沒倒下去。

在一旁的盧先生在姐姐喬有菜的再三央求下,幾次欲言又止,這種父親教訓兒子的事本來就是少插嘴的好,更何況這是城主跟他犯大錯的公子的特殊關係。剛才朱清雨怎麼也算得上是有飯半個父親,也是糾結了好一番才被被推上去的。即便如極想獻媚者江淼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

“倒下吧!三公子!”鄉親們早就心疼得死去活來,“您這是為了我們才迎的敵。城主,功過相抵吧!”

突然人群裏一陣騷動,百來個瘦小的身影跑入中間的場地,然後齊齊跪下。

“誰放他們出來的!”喬有飯大怒,很快就發現他們的父母有意無意躲閃著他的眼神。

“城主大人!”一百個孩子齊聲喊道,“我們甘願同三公子一同受罰!”

“老大生,我生。老大亡,我亦亡!”場上回蕩著這句話,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連幾乎無意識的有飯嘴角也是一仰。

那一百個孩子互相使著眼神,最後統一的將食指指向自己的心口,然後慢慢插入直到留出血來!然後抬頭看著場上的喬有酒,一臉你再打一下我插進去一分的氣勢。

喬有酒首先驚訝於這群孩子和有飯的感情,其次同在場除了盧先生的所有人一樣,驚訝於他們已經有這般指力和魄力,看來戰勝先前的來犯者或許不是僥幸。

氣氛有些肅然,盧先生一看時機到了,上前一步到,“喬兄,有飯也受了該受的罰了,如果讓他以死相抵…”然後頗有意味的轉頭看向台下這一百個孩子,“看來是不會起到警示的作用了,依我看,隻要他們認錯並且保證不會再犯就好。”盧先生故意說成他們,一個是為了法不責眾再者他也清楚今日即使打死,有飯也是沒可能低頭的。

喬有酒感激得看了盧先生一眼,然後假裝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深歎了一口氣,“今日看在鄉親的麵上,就饒了你了!還不謝謝鄉親們?!”有飯撲通跪倒,一聲不吭,磕了幾個響頭,在場的人們都哭著上前要去攙扶,喬有菜搶先一把將有飯抓起扔給醫術高明的盧先生,順便狠狠瞪了他老爸一眼,後者早已扭頭下了場地,跟鄉親們道歉去了。

盧先生接住這奄奄一息的有飯,這會兒難得的歇停,心裏感慨道,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十歲的娃,估計已經死了幾百次了吧。

三日之後的石林裏,還是那一百個孩子,隻是沒有往常般興高采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