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在漆黑的夜晚,偌大的森林裏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和塞德斯的生命一般,緩慢凋零。
鮮血已經浸透了人偶的身體,而艾琳的左手仍然在滴著血。這是她唯一能找到塞德斯的辦法,在她失血過多導致昏迷前,她都不會停下搜尋的腳步。
“千萬不要死,塞德斯!”
……
三個月前,旅行的途中。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應該好好談談了。”
圍坐在篝火旁,艾琳碧藍色的眼睛直盯著塞德斯看,神情凝重。
“你想談什麼?”
“你答應過我的,在喪靈真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會告訴我,你殺死我師父的真相。”
艾琳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說話,但每當她想起那晚她的至愛之人在她眼前被另外一個男人殺死,她的聲音也不禁顫抖起來。
“你說那件事啊……我知道了,其實早就應該和你說的,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現在的點剛好,會讓我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麼吧?”
接下來的二十分鍾裏,塞德斯極其詳盡地描述了整起事件,包括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他敘述時的表情並無多大改變,但艾琳能隱隱感受到他心裏壓抑著的悲傷。
“……以上,就是我記得的所有內容了。”
最終的敘事以塞德斯的一句結語作為終結,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目光移開,盯著燃燒的篝火,沉默了許久。
“你那時候應該救他的。”
“怎麼救?”
“我不知道。”
“嗬……”
塞德斯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發誓,如果我知道該如何救他的話,那他現在肯定也活得好好的。他是我的父親,我與他共同生活了十年!”
接下來的話塞德斯沒有說出口,但艾琳已經聽懂了。
“時間長短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好吧,我無意責怪你。隻是…到現在我也很難接受這一事實罷了。”
塞德斯無言,沉悶地盯著篝火。
“現在知道真相以後,我多年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我沒必要這麼做。就事實來說確實是我了結了父親的性命,至於你對我的看法是怎樣的,我並不在乎。”
“哈…你的性格…真的是很糟糕呢。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救了我命的人不會成為我最恨的人。”
艾琳突然笑了起來,明媚的笑聲將那沉悶的氣氛瞬間一掃而光。
“所以…我們兩個現在也算是繼承了師父的意誌,一致對敵咯?”
“父親會把光道給你出乎我的意料,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能使用它。當初我們把它弄到手的時候,無人知道使用的技巧,而現在…你倒是無師自通,用起來有模有樣的。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卷入人與惡魔之間的是非當中的。父親叮囑過我要保你安全,那時候我把你安排進聖禮會以為能讓你躲開那些邪惡的生物。但最後…你竟成了審判者中的一員,想要跟那些不自量力的家夥一起去送死,實在是我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