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後竟然在這裏把那個男人給殺了?就為了這無聊的東西,毀了一切?”
當科瑞特充滿鄙夷和不解的聲音在卡爾沃維因耳邊響起的時候,他依舊沉溺於自己的記憶當中,無法自拔。
這裏…就如以前一樣荒涼,死寂……這裏依舊是天空之城的邊界,雲之端口。但不同的是…這與記憶中的景象相比更加的黑暗與混亂。尤其是當那些數不勝數的黑色怪物們將卡爾沃維因團團圍住,並且發出淒厲的痛哭聲時,這種壓抑、絕望的感覺進一步地擴大了……
那些過往的記憶在不停地衝擊著卡爾沃維因的腦海,令他陷入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之中,他的理性和認知被不斷地衝毀然後再重組,就像是有另一個人闖進了他的心中一樣,於他而言產生了難以消除的隔絕感,幾乎要摧毀他的心智。
但最終…他還是挺住了。當他從那黑色的浪潮中緩緩站起身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在逐漸恢複神采。
“一切都毀了…毀於我之手。毀於我的貪婪、自私和不道義上,那個預言之中給神族帶來衰敗和腐化的人卻並不是亞普,而是…我啊!”
“你能認識到這點可真好啊,混蛋!”
要是擱到以前,科瑞特聽到卡爾沃維因的自我反省多半會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但此刻,在走過了如此漫長的一條道路抵達如今的位置時,他早已不是當初那邪惡,沒心沒肺的魔鬼了…他開始懂得道義上的憤怒,懂得了憐憫,那曾經令他不屑一顧甚至嘲笑的對象這一刻卻占據得他滿腦子都是相似的念頭。
“那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科瑞特的聲音中留有餘地,向卡爾沃維因提問著。
“後來的事情……後來的嘛……
整個世界都瘋了,無論是父王還是盧恩加爾,以及在天空之城中的神族子民。他們都被腐化,變成了危險的生物,開始不斷地襲擊著周圍的其他人。唯有我…不知為什麼卻一直沒有受到腐化的影響,直到弈神的出現把整座天空之城封印在了此地,而我則被帶離了這裏……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睡當中……”
“所以這個曾經輝煌無比的神族王都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都是拜你所賜咯?”
“看樣子…確實是的。”
卡爾沃維因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苦笑自嘲了一聲,他環顧著周圍那些逐漸退去的怪物,直到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一個男人…從黑黢黢的怪物堆中走了出來,他的模樣…在卡爾沃維因的腦海中若隱若現……
“亞…普,哥哥……是你嗎?”
最終那男人的麵容在卡爾沃維因的眼中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他還是當年那模樣,隻是眼神中剩下的隻有怨憤和憤慨。
“卡爾沃維因……我的弟弟,過了多久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回到這裏,回到這裏與我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