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你還記著這副景象嗎?
戰火紛飛,三方混戰,屍橫遍野,血流千裏……
當塞德斯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野蠻的殺戮毫無遮掩一五一十地闖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不害怕,也不反感…但是他覺得可悲……
他回頭,在他身後出現的是那些曾經死去的人們的麵孔,有他的親生父母,有他的義父裏昂,有他獵魔團的兄弟姐妹們還有許多許多…在惡魔的迫害中無辜慘死的陌生人的麵龐。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麵無表情地站在塞德斯的身後,不發一言,眼神卻充滿了哀怨。
你們是在嫌我沒有為你們報仇嗎?可是我已經盡力了,這麼多年,如此黑暗的道路上我一直是一個人走來,沒有扶持和指引……我一直在堅持著自己的複仇之道。可是最終的我又換來了什麼?我什麼都改變不了,別說是阻止一場戰爭,我甚至連一個無辜的人都保護不了。這種無力感…實在是令人揪心。
“所以…我會幫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一切的不死者。”
塞德斯轉身,迎麵撞上的是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人,除了眼睛是渾濁的灰白以外。
“幫我……你想做的是代替我吧?奪取我的身體,然後以自己的想法為所欲為。沒想到身為神明的你,也是如此地卑鄙。”
“如果不是我當初幫助了你,你早就在那裏死了!”
卡爾丁威嚇地低吼著,向前走了兩步,與塞德斯麵對麵對峙著。
“是的,如果當初你沒幫助我的話,我是早死了。但是你又如何呢?要是落到了惡魔的手中,你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裏去?”
“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卡爾丁的憤怒讓周邊的一切都如煙般消散而去,隻有他身上鋒利的劍刺頂到了塞德斯的胸口,在即將把他刺穿撕裂的刹那,停住了。
麵對這一刻的致命危險,塞德斯麵不改色,心不跳,直視著卡爾丁那灰白的眼睛,一言未發地凝視了許久。這裏本是塞德斯的心靈世界,在喪失了所有的粉飾以後,隻剩下死寂無聲的黑暗。最終…塞德斯不管不顧那頂到胸口的尖刺,轉身而去,走向的是另一邊的無聲黑暗……
“隨便你怎麼做,這個世界…與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卡爾丁宛如定格的造型逐漸放下,他望著塞德斯的背影,然後也是轉身而去……
失去了生存意義的靈魂,將永遠也燃不起黑暗中的一絲火燭……一切又將會回歸到混沌的黑暗之中,重頭再來……
混沌的深淵潮流之中,一個男人漂浮在旋轉的漩渦之上,靜靜俯瞰著底下俯首稱臣的三隻龐大如山的怪物。
那三人分別是死亡、瘟疫和戰爭,在這原始的混沌之地,他們不用再繼續保持在凡塵中維持的人形態,而是展露出了他們原本令人恐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