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鄭成今的表情極其公事化,好像第一次看見她似的。
“陸總剛接了個重要電話,所以耽誤了,對不起。”
明姿畫嘴角不禁抽了抽,陸擎之現在連跟她解釋都用助理,一下子踩低了她幾條街。
這個鄭成也是個勢利眼,之前她跟陸擎之是情人的時候,他以為她有可能是他未來老板娘,哪次見到她不是跟她嬉皮笑臉,點頭哈腰,打成一片。
現在知道她跟他老板分手了,就立馬不理會她了,待遇也差別的太大了吧。
鄭成為陸擎之拉開了車門,陸擎之高傲冷漠地坐進去再沒動的意思。
明姿畫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鄭成關了車門,一回身就坐進去了。
她隻能悻悻地繞到另一側,與陸擎之同坐在車後座上。
以前也和他鬧過別扭,冷戰,不理他,無視他,一向都是陸擎之微笑著討好她,沒話找話聊。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已經分了手,她又不是他女人,他憑什麼擺好臉色給她看呀?
陸擎之對外人一向是麵癱臉,這會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明姿畫覺得自己的存在感莫名其妙就將至負數。
他們去的項目場地在度假風景區,要上高速,車程隻要40分鍾左右,這讓明姿畫很慶幸,假裝看看風景就過去了。
前麵副駕駛的鄭成總有電話打進來,還時不時向陸擎之彙報。
看著窗外密布的陰雲,明姿畫無聊到隻能研究氣,待會是不是會下雨。
車內陸擎之跟鄭成似乎已經將她這個人無視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有事做讓她更舒坦了一些,她像不存在更好。
他們到達後,工地裏已經有不少工程師跟工頭親自迎接他們。
明姿畫環視四周,第一反應就是這裏滿地塵土,會不會弄髒了她價值上萬的限量版鞋子跟衣裙。
明姿畫從未來過工程場地,以前就算是有項目需要考察,這種事也通常會交給費思爵視察。
她一個千金大姐,就算隻是視察,也絕不下工地的。
因此她毫無經驗。
今不但穿了昂貴的高跟鞋,化了精致的妝容,還穿著一身白色的套裙,灰塵一吹,白色立即弄髒了。
若是平時,明姿畫肯定要尖叫了。
可是今跟陸擎之一起過來視察,她怎麼樣也得裝裝女老板的模樣,不能顯得自己太沒形象,太嬌縱了,跟他一比落下一大截。
不過這些工地上的工頭跟工程師那還真叫有“眼力”,統統都圍繞在陸擎之身邊,熱情地跟他介紹。
隻派人給明姿畫發了一頂安全帽,讓她陪著他們隨行。
好像她根本就不是跟陸擎之平起平坐的集團老板,而是他的跟班秘書。
這個發現讓明姿畫鬱悶不已,她很想挑明自己的身份,讓這些人有點眼力,可是工地已經開工,重型卡車不斷進出,揚起的灰塵在悶熱的氣裏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明姿畫戴著安全帽,眼睛鼻子都快皺到一起去了,根本就不敢開口話,生怕被塵土嗆到喉嚨,
特別是她還穿著高跟鞋,走在工地凹凸不平的路麵上踉蹌跌撞,根本跟不上前麵一群走路飛快的男人。
工程師和工頭再加上一堆不知道幹什麼的人圍著陸擎之,這,那看看,端圖紙,看地基,誰都沒管一直不停趕路的明姿畫——因為她費勁趕到一個地方時,他們已經去下一個地方了。
明姿畫頓時就有種感覺,陸擎之是在趁此機會耍她。
他這是報複,赤裸裸地報複!
他心裏一定是記恨自己拋棄了他,所以故意讓她來工地陪同視察,又故意走的那麼快,害她穿著高跟鞋追著他在工地凹凸不平的路麵上奔走,簡直是白癡到了極點!
明姿畫心中的怒火騰騰騰地就竄了上來,恨恨地瞪著陸擎之的背影,咬牙切齒。
心思一分,沒注意腳下有個坑,腳崴了一下,明姿畫一屁股拍在沙礫地麵上。
著地的手頓時傳來火辣辣地疼,明姿畫拿到麵前來一看,劃開了幾道口子還沾著灰土,看著都揪心,她扁著嘴,心裏不出的委屈。
鄭成回頭瞧見了她這副模樣,扯了下旁邊陸擎之的袖子。
陸擎之回頭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又繼續轉過去對照設計圖。
明姿畫看得一清二楚,陸擎之居然視而不見!
她的嘴扁了又扁,氣憤地站起來,用沒有摔傷的那隻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真夠可笑的,她摔傷了下意識還看陸擎之的反應,結果人家隻顧嫌她添亂了,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真夠沒麵子的。
不過想了想,現在她跟陸擎之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憑什麼期待他還能過來管她,像以前那樣緊張她?
果然,習慣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狠不下心用濕巾擦去傷口的灰塵,明姿畫怕疼,從包裏掏麵巾紙,裏外裏裹了幾層,眼不見為淨,回市區再吧。
陸擎之也大致結束工作,往停車的地方去了,沒人叫她,明姿畫訕訕地自動自發跟著回車上。
陸擎之大約是累了,上車自顧自喝了幾口礦泉水,靠著座位閉上眼。
明姿畫也渴,可一隻手傷了,沒辦法擰瓶蓋,又怕喝了水上廁所,眷戀地看了看飲料架上的水瓶,嘟著唇扭開臉。
“明姐的傷……”還是鄭成先開了口,“要不先去鎮上的醫院處理一下?”
陸擎之闔著眼,眉頭聚攏,顯得有些不耐煩卻沒話。
鄭成心領神會,吩咐了司機一聲,就往鎮上開。
鎮上隻有一個醫務所,非常簡陋,看上去也不太幹淨,公用廁所散發著臭味。
陸擎之沒進來,隻在院子裏抽煙,明姿畫幾次都想逃走,一回頭就看見站在大門必經之路上的他,以及他的臉色,她隻能作罷,乖乖地接受鄉村醫生的處理。
還好傷勢不嚴重,但清除傷口裏的沙粒和殺菌非常疼,明姿畫本想堅強而淡定,可實在是太疼了,不自覺地居然擠出來幾滴眼淚。
最恐怖的是她今還畫了彩妝,可這麼一哭,又剛從工地那種塵土飛揚的地方出來,臉上淚痕交錯,看起來無比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