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程三爺便和老夫人稟明要送了繡姐兒去別莊,葉氏依舊留在程國公府。程三爺自己也要回白馬寺呆些日子。這麼些年來,老太太已經習慣了程三爺在外的日子了,雖說今早分別時淚流滿麵,這會子已經好多了。
繡姐兒坐了馬車來到惠通書院,程三爺先前打過招呼了,錦繡一路走進去倒是很順暢。郝先生與她說了些規矩便領著她來到了堂屋裏。
郝先生簡單說了幾句,便囑咐道“和晉秀好好相處。”
似錦昨日便知道了父親要送姐姐來學堂,還擔心兩人一起出現會引人懷疑,現下見並沒有什麼人鬧騰稍稍放了心。
可是,錦繡卻有些擔心,畢竟前日秦玄光是見過她的,隻得偷偷拿眼神瞅了瞅他,見他一副淡然的樣子,有些拿不準。
錦繡本就知道學堂內隻有秦玄光是一人獨坐,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要和這個家夥一起學習了。繡姐兒剛坐下,就聽見旁邊傳來欠揍的聲音,“別靠我靠得太近。”
見他收了書往旁邊挪了挪,一副嫌棄的樣子,錦繡臉色也有些臭臭的了。
一天相安無事,繡姐兒收拾了桌子打算離開,她如今雖是似錦的表哥卻是不能和他一伴離開回程國公府的。
秦玄光看著錦繡正要轉身,嘴唇動了動似要開口說話。
“這位兄台可曾看見程似錦了?”,此時錦哥兒已經離開了,錦繡抬頭想要看清這比他高出許多的人是誰,就聞見熟悉的竹香,看清了來人不由習慣性道“樹理哥哥?”
趙樹理咳嗽了一聲,道“這位兄台說什麼?”
錦繡這才意識到剛剛不留神說漏嘴了,忙道“沒說設麼,你聽錯了。”
這蹩腳的理由讓趙樹理心下一陣暗笑,“那你可見著似錦了?”
“他剛剛離開,若是追出去還能追上的。”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前些日子怎麼沒見著這位兄台?”
“今日才入學,公子可能看著眼生些了吧。”
趙樹理和錦繡說著話就已經離開了,留下秦玄光一人在屋子內有些胸悶。
“趙兄,我走這邊,下次請你登門。”
看著夕陽將錦繡的臉龐映得通紅,趙樹理不自覺就說道“正巧,我也走這邊呢?”
錦繡記得趙府並不是這個方向,有些奇怪地看著趙樹理。
“今日去西珞街辦些事情,這才往這邊走了。”
兩人比肩便往前走去,趙樹理將錦繡送到宅子門口與她道了別,等她進去以後才轉身又原路返回了。
屋內秋琦給自家姑娘打了水便去廚房端飯菜了。這次出門錦繡仍舊隻帶了秋琦出來,秋紋到底性子不夠沉穩,怕她惹出事情隻留了她看院子。
這宅子裏隻有伺候的人手比不得在程國公府,飯菜有些簡單,隻是尋常人家的四菜一湯,不過錦繡倒是不太在意。
秋琦手裏忙活著嘴裏也不停下,“姑娘今日在學堂還舒坦?”
“倒是還不錯的,今日府內沒什麼事情吧。”
秋琦伺候著自家姑娘吃飯,看著這副不受拘束的樣子道“姑娘,食不言寢不語。若是叫夫人看見了可又要數落您了。”
“你這不已經數落上了?”
“姑娘您又打趣奴婢,不過今日夫人倒是傳了口信過來,說程大爺走水路,已經到了江陵了,下月既望便能回來了。”
錦繡算了算,下月既望便是下月十六日,今天已經二十九了,不過十七日大伯父便要回來了,辦酒宴也不過一月的日子了吧。
吃過飯,繡姐兒便讓秋琦收拾了東西,自己回房間去了。
晚上北風凜冽,窗戶被吹得呼呼作響,父親離開不過一日,錦繡倒是很想念他了,看著月色,走到院子裏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