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理被這一拳打得退了好幾步,抓著衣角的手也鬆開了,大夫這才得以脫身。
那一拳下手並不重,可是趙樹理卻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一般,全身都像螞蟻啃食一般,大腦裏閃過許多畫麵。
戰場、醫女、箭。
那些場景和現下的場景漸漸重合,趙樹理看見了一支箭射向了那醫女,那醫女的麵容漸漸變化,竟然呈現出錦繡的樣子。抱著頭,趙樹理分不清究竟是為了救那醫女還是救錦繡,心像被撕裂一般,情不自禁地吼出“晉繡繡”。
河畔、石橋、湯。
趙樹理又看見了他喝完半碗湯追著那身影,從橋上走過去……
呢喃著,“婆婆、婆婆”,趙樹理抽出身邊的劍,遞給秦玄光,指著自己的心窩道,“朝著這裏,給我一劍。”
秦玄光抱著錦繡沒空理趙樹理,衝他大聲道“你瘋了。”
可是趙樹理並不給他扔開箭的機會,“求你了,隻要朝著裏給一劍,錦繡就會回來的。”
將頭扭過去,緊閉雙眼,忍住不讓淚水留下來,“我害死了錦繡,你以為我會讓你一死了之,與錦繡同歸於盡,從此留我一人懊惱嗎?”
那樣陰鷙的目光下,從來淡然的趙樹理仿佛覺得那目光就像那支射向錦繡的箭一般又射向了他,不管秦玄光怎麼說,趙樹理就這樣撞了上去,劍穿過他的心髒……
和錦繡相似秦玄光同樣是一身白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手中的劍仿佛千斤重,咯得他,手疼觸目驚心的一幕讓秦玄光想要同他們一道離開。
撿起被趙樹理仍在地上的魏府的牌子,趙樹理輕聲道,錦繡,等我為你報了仇,我再去找你,可好?
秦玄光將趙樹理葬在了邊關。
這幾日人們都嘖嘖稱奇,錦副將明明已經離去多日身體卻沒有半分變化,若不是沒了心跳還真像睡著了一般。
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秦玄光四處求醫問藥,可是半年過去了,所有的大夫除了稱奇外,就是一致地認為錦繡早已經逝世。半年過去,秦玄光這才意識到自己隻是苦苦地不願相信錦繡已經離開的現實。
邊關早已沒了當初冬日的嚴寒,李都護的墳頭上也長出了不少野草。秦玄光帶著錦繡來到這裏,卻沒有帶她去看過趙樹理,那人就孤零零地長眠在了冰冷的地下,除了秦玄光獨自一人去看過之外,再無第二人。
相比之下,李都護這邊卻是時常有人掛念著,花束擺在碑前,香燭也是常年不滅的,坐在馬車裏,秦玄光對著那沉睡的人兒道,“錦繡,那是李都護。如今興誌已經原諒你了,可是我沒有讓他見你,我很自私對不對,隻想你呆在我一個人的身邊。”所以,我甚至沒有讓你去見過趙樹理。
------------------------大家不要懷疑,在這裏,錦繡是真的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