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薇回到上山。
依舊能看到師傅站在溪邊吹著他的無憂曲,看著他臉上散不去的眷戀。
師傅不問我們去了哪裏,遇見了誰。他隻是看著我手裏白如雪的劍,眼中總是有著淡淡的哀傷,是一種我不能明白的哀傷。
他說他的命不長久,讓我們安心在山上陪他最後幾年。
自從回山後,師傅天天督促我學習醫理,帶我進山采藥、教我把脈、施針,同我講一些他遇到過的疑難問題。而我邊學邊根據現代的醫學,想法怪異,卻能達到效果。師傅見我與他辯論,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薇也是沒閑著,天天在房間練舞或者也看些奇怪的地質書籍。師傅也嚴訓薇,讓她學習書法,修身養性,切勿浮躁。而且時時督促我們下棋說:“棋局如人生,切不可輕易為之,需三思而行。”
三年的時光如水一般的流逝,這麼一過便是第四年的開春。
師傅死前,讓我們將他葬在屋子前。
他隻是將一封信讓我托交給睿王爺,讓我們去取一樣東西,再同他的笛子一起葬在他的墳前,他便此生無悔。他雖什麼都不說,但依舊能聽出他很尊重睿王爺。
我始終無法忘記他死前說的:“我此生愛的無怨無悔。”還喚著憐兒的名字。
我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值得他如此愛。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他這樣無怨無悔的愛,震撼了我。我的心也淡了,忘記了浩然的死,忘記了自己的恨,可是心裏卻刻下了瀟然的名字。
可是每次我拿著手裏白如雪的劍,我總是會想起在橋邊,我用它斬索橋,斷瀟然追來的人馬。
我回想起他眼中的恨,無法釋懷我對他的欺騙,我的心就像被針紮一樣的痛。這樣的眼神刺痛了我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脆弱,是一種自己從不承認的脆弱。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亦然是一個女子,而且早就愛上了瀟然。
我終於承認了對他是戲假情真,隻是不曉得這次去睿王府,他是否依舊會義無反顧的繼續追著我?更或者他恨我,可是他恨我,是否代表他依舊沒忘記我?
“雌雄終不隔,神物會當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