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
我木呐的看著床頂的白色帳子,所以並不是他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我根本生不下這個孩子,多可笑答案。可至少冬臨之行,欣慰的是我知道了他隻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要拿掉這個孩子。
我起身走到屋子外麵一顆大古樹下,古樹前流淌過一條小溪,我看著溪水中不時有幾條魚兒遊過,興許它們的命好過我,起碼無憂無慮。
沒有他的記憶,這九年對我來說算什麼?
蠱轍站在我身後將一顆石子丟進水中,水麵上水波蕩漾開來。
“你放棄了解除忘情之術詛咒的方法?”
我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蠱轍皺眉,“知道什麼?”
我咬了下嘴唇,思索該從何問起:“早在謹王府的地牢。不,應該是那次在胡同得你相救,你就知道我腹中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所以在地牢你才會說我一定會去找你。”
他的沉默就是承認!
我接著說:“據史書記載,冬臨王是前朝皇帝親封的外姓藩王,而前朝末代皇帝隻因一個噩夢下令誅殺蠱氏一族。而冬臨王卻不顧欺君之罪違抗聖令,故意放走了蠱家僅有的血脈。”我看向蠱轍,頗有深意的念了兩字:“所以……”
蠱轍向我走進了幾步道,嘴上掛著一絲笑意問道:“所以?”
“所以不難猜測蠱氏一族從此世代效忠冬臨王。”我認真的看向蠱轍道:“雖然還不知道你們出於什麼目的,卻很希望我失去瀟然的記憶,所以我不能夠走進這個圈套。”
“我隻是想見證解除忘情之術的方法。”
我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這是我的全部,所以我絕對不會答應。”
蠱轍反問道:“你可知道和他有關的一切,包括……”
我看著蠱轍的目光停在我小腹上,手情不自禁的放在微微突起的小腹道:“你是說。”
他點頭:“若是孩子出生後,你想解除詛咒,連同這個孩子的記憶也會失去,你真的確定不讓他回憶起你們的全部?”
蠱轍留下這麼個問題便離去了,我開始思考,甚至有時候會希望自己不要太敏銳。
我獨自一人坐在樹下假設:若是一年後我抱著孩子回去會是什麼景象?他是會高興?還是更多的不相信?或者是他已經忘了我,因為他已經不是我的瀟然。
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的記憶真的比讓孩子有一個父親還要重要?孰輕孰重?
如果我也忘記了,我失去了他的記憶,也失去了愛他的記憶。可就算我失去了這段記憶,我不會忘記我是個母親,我肯定會去找孩子的父親,找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