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起布簾,看著冬璃靠在小幾上深思,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煩心了。他一邊擬定詔書廢後,可他廢除文靜,前廷老臣必定會舉薦平陽為後,立長子冬浩為儲君。
他不想,他不想立平陽為後。無論是資質還是身份,更不想立冬浩為儲君。
我坐到他身上拾起一旁的詔書看了一眼是冬璃的字跡,第一份確實是廢後詔書而且賜死文靜,第二份是空白的,我疑惑的攤開第三份讓冬啟拜白師師為母妃。
我看完笑了。冬璃說舍不得文靜是假的,他並不是舍不得文靜,而是文靜一旦被廢,前廷老臣必定上奏,希望他冊立平陽為後,立冬浩為儲君。可他是想廢長立幼,立冬啟為儲君,所以才會一直驕縱著文靜,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看著他拾起詔書在油燈上點燃,我走到屋內拿出銅盆看著他把三份詔書全部燒掉了。
他摟著我睡在床上,轉身將我壓在身下,我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陛下今夜饒了妾身,妾身身子有些調理不過來。"
"最近煩心事太多,夜不能眠。"他摸著我的臉頰笑著說:"可孤發現隻要你在身邊,孤的心思就全在你身上,不會再去想其他。"
我挺了挺疼痛的腰,可不是全在我身上,夜夜弄的自己精疲力盡才放過他自己,放過我。
"禍國殃民的罵名嘵嘵可不敢要。"我看著他握著我的手打趣道:"嘵嘵時時刻刻被陛下捏在手心,哪裏都去不了,陛下還是早些歇了吧。"
他捏緊了我的手腕,看著我挑眉問:"你想逃去那裏?"
我撅嘴說:"要是陛下有朝一日冷落了嘵嘵,嘵嘵就故作逃走,等著被陛下抓回來後又會被陛下這般緊緊的捏在手心中。"
冬璃笑了笑罵了我一句:“小妖精。”
我靠在他胸口看著他熟睡之後歎息:可不是死死捏在手掌心哪都去不了,從康定往西是六郡,往南是交州十郡都去不了淄川;隻有往東三百公裏到紅葉的湘洲,才能渡江北上到荊州;或者往東北兩百多公裏途經巴州兩郡才能到井灣,要麼東邊渡江到江洲,要麼北上到陽淮;還一條往北縱穿整個益州十六郡到西陵的宣政院由此去甘州回到淄川;或者在益州不走官道城門,專挑小路村莊,翻山越嶺或許運氣好過幾座山就能回到淄川屬地。
問題是我出得了這個王城嗎?那條路才能萬無一失?
我好好的休息了兩夜,精神好了很多,我剛試完命下人做好的一件短旗袍,沒想到冬璃很早就處理完了他的事情,他看著床上的衣服皺眉深思了許久。見我哼著小曲在浴池沐浴,他心情不錯的問:"床上是什麼衣服?"
"不告訴陛下。"
他走進浴池禁錮著我問:"你說是不說?"
布簾外,玉公公稟告說:"陛下,王後娘娘殿外求見。"
冬璃下令說:"傳她進來,外麵候著。"
聽見布簾外開門的聲音,玉公公響起一句:"陛下讓娘娘在此等候。"
冬璃擦著身子,我嘟嘴潑了他一身水說:"陛下若是去,妾身就不理你了。"見他不搭理我,我隨著他出浴池摟著他的腰說:"嘵嘵不許陛下出去。"
他噓了一句讓我小聲點,我哼了一句:"我這麼見不得人麼?"
冬璃他知道我是故意在氣文靜一邪笑,將我抱起說:"你若喜歡有人聽房,孤倒是不介意晚些再出去。"
我一愣,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回到浴池,見他穿好衣服,披了一件袍子,掀起明黃色的布簾走了出去。
"妾身參見陛下。"
冬璃隨意的嗯了一句問:"身子好些了?"
"謝陛下牽掛,好多了。"接著一陣抽泣聲,聽著文靜說:"靜兒知道錯了,日後再不頂撞陛下,不為難嘵嘵,陛下不要再生靜兒的氣了。"
我坐在浴池中,也能想到外邊冬璃起身扶起跪在地上文靜,抱在懷裏說:"孤王是第一次生靜兒的氣,孤也不舍得。"
我忽然打了一個噴嚏,罵著冬璃你好假。水已經涼了,我起身穿著衣物又打了一個噴嚏,難道文靜心裏一直在罵我?
"靜兒不知打擾了陛下,靜兒告退了。"
冬璃掀起布簾好笑的看著我說:"她都走了,你還不停歇?"見我又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才過來問我:"是不是受涼了?"
我果斷搖頭說:"不是,是你王後在心裏頭罵我。"
他掐了掐我的臉頰,我轉眼想了想問:"後日是我的冊封大禮,我不用回椒房宮準備麼?"
"不用,孤要在廣明宮設宴冊封你這個小妖精。"
我一邊脫了他的袍子放在架子上,一邊打趣道:"那嘵嘵是不是應該叩謝陛下天恩?"
他摟著我說:"回到我們之前的問題。"
"我說了絕不告訴你。"他緊了緊我的腰直視著我,我錘著他的胸口小聲地說:"說出來哪還有驚喜。"
經過廢後一事後宮所有人都敬我三分,包括她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