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一直不好,在這個這麼寒冷的冬季,我終於病倒了。咳嗽變得越來越嚴重,頭還時常發熱。
陽兒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眼角還含著淚:“母親,母親,孩兒去給你傳太醫。”
我抓住他的手,輕聲的說:“你若是讓外人知道,母親就再不和你說話,也不喝藥了。”見他搖了搖頭,我笑了笑:“陽兒別擔心,母親隻是風寒而已。”
他摸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端起了一碗藥,一勺一勺的喂進我的嘴裏:“母親。”
我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摸了摸他的頭:“我喝了藥,睡一會就好了。”接著抓緊他的手:“母親想你陪在身邊,別離開好不好?”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孩兒不離開。”
整個冬季我都是躺在床上病著的,有的時候連地都下不了。
我來冬臨的第七個元春是陽兒陪我度過的,雖然他是守在我床頭陪伴我一直度過的,但對我來說卻是這七年裏最好的一個元春。
漸漸天變的暖和了,我的身體也慢慢的得到了好轉,我起身看著陽兒正趴在榻上睡著了,我抓起一旁的毯子蓋在他身上,嘴角笑了笑。
我的孩子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的會體貼人?
“餓了嗎?”
見他揉了揉眼睛,看著滿桌子的食物,一喜的跳了起來,將我抱緊:“母親,母親你好了?”
我點了點頭:“來。母親做的,嚐嚐。”我還問起了他的學業:“《論語》讀完了嗎?”
見他點了點頭:“父王還表揚了孩兒好幾次。”
過了這個元春,我住在這裏已經一年還多了半載了,在我被所有人都遺忘的時候,我門前忽然出現了兩個侍衛,他們領著我登上了船,我看到了文華之,他什麼都沒有說,我也隻是隨著文華之渡船回到了王宮,下人攙扶著文丞相上馬車,我隨在他身後上了馬車,遇見第一個迎接我的人——文靜。
她稍稍看了我一眼,目光停在我的左手上幾秒,沒有詢問,沒有調侃,轉過頭看著她的爺爺問道:“爺爺,孫女是待罪之身,沒有陛下的命令擅自踏出了永巷。”
文華之摸了摸他白花花的胡須道:“你隻是替他做了他想做又不願意拉下麵子做的事情。”他看了看我一眼:“陛下若是記恨也不是你,而是老夫不得不指出她的身份。”
我坐在一旁瞟了他們一眼,冷哼了一聲。
馬車停在了一個院子門口,我們隨著文華之走過庭院。周圍巡邏的士兵很多,這不是後宮,而是前堂冬璃議事的書房。
遠遠都能聽見冬璃大發雷霆的聲音質問著:“兩千人?”
一年輕公公急忙跑至文華之麵前道:“大人可算是來了,陛下又派人去找大人了。”
冬璃十分不耐煩的說:“丞相讓孤真是好等。”
我隨著文華之走進屋內,石鎮和纖瘦白麵書生摸樣的白秦風正低著頭立在一側。文華之跪地道:“老臣來遲,請陛下恕罪。”
隻有我沒有下跪行禮,走到了書桌正下方。
冬璃抬頭看清是我,趾高氣昂的態度一瞬間收斂了起來,含在嘴邊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出口。時間像停止了一般,安靜的令我心慌慌。看著坐在高位上的他眼中流過一絲溫柔,這一秒心裏所有的記憶變的越發的深刻。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微妙,恨著卻又牽掛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