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我全身一愣,這陣子真是怪事太多,遇到的老頭怎麼就個個都神乎其神的,那些能看見的,看不見的一眼就能辨別出我是女子。
見他停了許久,忽然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說道:“旁人都罵我神神叨叨,瘋瘋癲癲。”他聲音一下變得很低沉:“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家祖上一千年前救過瀟家的人。”他忽然從草堆下麵掏出半卷羊皮書卷硬是塞進我的手裏:“前朝蠱氏以巫蠱之術獨霸一方,可是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就在一千年前那一場人鳥大戰,讓蠱氏巫蠱之術詛咒的達到了鼎盛,荊州便出了一個火焰瀟氏一族。”
我萬分不信的問了一句:“火焰瀟氏?火焰之子?”
老頭點了點頭:“火焰之子是在一千年前蠱氏詛咒興起,與其同時出現在人鳥大戰之中。”
我忽然十分認真的問出了一句:“所以火焰之子可以克製蠱氏的巫術?”
老頭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我隻知道火焰之子有金剛不壞之身。”
我翻了自己一白眼,我為什麼要這麼正經的問出個問題?
我附和的說一句:“哦?金剛不壞之身?”
老頭點了點頭:“一千年前,我祖上便在山底救活了一個人,額頭之上也有火焰印記。”
我又皺起了眉頭:“一千年前?你家祖輩?”
是當時那個首領抱著蠱靈的屍體跳下了懸崖,可是沒死?我搖了搖頭,我怎麼又信了?怎麼可能跳下懸崖居然還沒死?
我將信將疑的問道:“他有了後代?就是淄川皇族瀟氏?”
他點了點頭,鏗鏘有力的說了一句:“當然。”然後又壓低了半個音調:“但是火焰之子在瀟氏一族之中並不是代代相傳。淄川皇帝上兩代一個都沒有,可他這一代出了一個謹王瀟然,又生下了一個世子瀟塵羽。可見……”
“可見?”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可見消失了幾千年的蠱氏一族即將掀起軒然大波。”
我抓了抓脖子:這老頭是神?還是神經?
他似乎說完了最重要的話,向身後一倒:“我雙眼已瞎,膝下無子,現在就剩下濤濤這麼個撿來的孩子,放不下心。”
托孤?
我臉色緩和了下來:“老人家不必擔心,濤濤是個好孩子,慢慢大家都會知道的。”
他搖了搖頭:“我想將他托付給信任之人,否則死不瞑目。”
我看了一眼門口筆直坐著的幼童,歎了一口氣:“我答應你,你就將他托付給我吧。”
他忽然坐起身問了一句:“當真?”
我點了點頭:“嗯,我帶他一起上路,將他養大。”
“那就請夫人,帶他立刻走。”
“立刻走?可是你這孤家老人,眼睛又看不見的。”
他擺了擺手:“我這是將死之人,我若是死後,這鄰裏會將我的骨灰捎回故鄉安葬,不能為了我一個老人,耽誤了他的一生。”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半塊羊皮,揣進了兜裏。我走到了外邊,敲了敲濤濤的肩旁,他起身,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我笑了笑意識他進去,不久屋內傳出了老頭的哭聲。
我上了馬,看著手裏的鳥兒,看了一眼這魁梧的七歲幼童,又望了一眼前麵的路,接著揉了揉太陽穴,這麼下去,出了西山,我得帶上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