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看了我一眼:“不想說可以不說,誰都有不想說的事情。”
我沉默了很久,用來平複自己的心情,輕聲的問:“你有嗎?”
她點了點頭:“我丟過一個孩子,我知道那也許不是意外。”
“你就沒有想過找出凶手再複仇嗎?”
“當時有,也複仇了,可是並不開心。想想要用孩子換,有什麼意義?”
她起身,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水,看著牆上掛著幾幅橋梁的圖紙說:“這橋建成這樣,不會塌嗎?”
“塌也要建呀,瀟然是這麼說的。”
“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敢告訴你,你知道我讀的什麼專業嗎?”
“不是表演麼?”
她拿著牆上的圖紙,和桌上的一些圖紙文件:“表演隻讀了兩個月,我就轉了科目,學了橋梁建築,因為表演學費太貴又隻能靠臉吃飯。”她看著我問:“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
“但是記憶中關於你的都完好無損,那你為什麼總是在當臨演?”
“她一邊拿著筆在圖紙上修改,一邊問:“廢話,因為臨演日結每天可以拿到錢。你還記得什麼?”
我看了看梳妝台的手鏈:“記得瀟寒和楊炎,其他的大都忘記了。”
我忽然覺得十分累,搭了幾句話便睡覺了,等我醒來,若薇還在那裏畫圖紙,我看她把哪些橋梁都改的麵目全非,我指了指圖紙說:“你畫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很多技術在這裏還太難實施。”我又指了指一旁關於石橋的書籍說:“你應該先了解石橋的發展史。”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嗯,我當然知道。”
門外的下人端來了兩碗湯,我起身坐到桌前問道:“喝點?你不喝我就全喝了哦。”她又嗯了一句,就不說話了,於是我就把她的湯也喝了。
看她也沒空理我,我自個爬到床上又去睡了一會,醒了發現若薇還沒有走,我歎了一口氣:“我說你也是真的夠了,你這圖紙畫的再好也沒什麼用。”
若薇嘟嘴的說:“但還是忍不住想畫。”
“橋梁建設這種大工程,一座橋沒有三五年都下不來的。再說你去實地考察了嗎?路基,水流、氣候、濕度、排水等等,這些最基本的問題,你光看看紙上的數據能建好的根本就不是橋。”
她摸了摸小腹:“如果不是懷孕,我還是很有想法希望能把這座跨江大橋建起來的。”
“山無徑跡,澤無橋梁,不相往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我指了指牆上的圖紙說:“像中間那座橋,為什麼會選擇哪裏,其實本身就存在問題。瀟然想在駐軍碼頭建一座過江大橋,再派兵把守,用來鞏固揚州的統治,同時促進經濟的發展,想法是長遠的。但是他並不知道一個橋梁的選址要比碼頭難得多。我從揚州回這裏就是在那個碼頭上的船,哪裏水很急,要在水裏打橋墩很有難度,所以那座橋基本就是一個爛尾工程,別說三年,十三年都建不成。”
“你明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他?”我皺起眉頭並不說話,她看著我說:“你不會是還在想著冬璃?你在他身邊呆了七年,他都沒有和你發生……他抓了你一直供著?”我白了她一眼,她接著很小聲的問:“那你和冬璃沒有子嗣?”
我搖頭:“沒有。”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不然……”
“不然什麼?”我口氣很直接的問:“你要不要先回去?已經很晚了。”
她看了一眼外邊已經黑了的天問:“什麼時辰了?”
我聳了聳肩:“不知道。”又立刻轉移了話題:“公主好嗎?也不看你帶出來玩玩。”
若薇搖搖頭:“太吵了,沒有羽兒一半的乖巧,被她父皇寵壞了。”
“身體各方麵呢?比如性格會不會突然轉變?”
若薇搖了搖頭:“沒有,你怎麼會忽然這麼問?”
我在擔心,我的孩子會不會像我一樣犯類似的精神病。
我摸了摸小腹,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