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卦,一陽爻在上,二陰爻在下,其數七,五行屬土。艮其身,不獲其背,行其庭,不見其人。此卦為死亡,傷災,大凶!”見他手指又點了點,看著我說:“卦象顯示他們停止了西行,折中去了南麵,好是奇怪。”
我皺眉不太相信的問:“折中南行?這不可能。”
“嶽母大人,艮,止也!”
見他還想勸說,我抬了抬手:“如此,你就趕緊回吧。”
“你要一個人去?”
我坐在軟榻上:“是。”
見他不說話,一個人坐到門旁,手搭在膝蓋上。我眯著眼休息了半宿,整理了行囊見著桌上還擺著卦象:艮卦。
係好了行李的死結,剛走下樓坐下,店小二便遞給我一封信:“夫人,有人留了一封信給你。”
我接過信,還是伶兒的筆跡:行山
行山?我蹙眉,警惕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們真的南行了!
若這男子真是陌家傳人,如陌老頭或是陌天雲一般能夠神機妙算,小小年紀可算是個難得的人才。倘若不是,他必定就是與那戲子一夥。
我小心的提防著他的行跡,路過官府大門,見他忽然一停道:“嶽母大人,等等。”
我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走到我身旁:“得罪了。”
話畢拿走了我頭上的珠釵,對著衙役大門一擲,珠釵將信死死的紮進了門裏。衙役握著武器從屋內追了出來:“大膽,哪兒來的狂徒?”
他篤定的放聲大笑:“這是請嶽丈大人參加婚禮的請帖,老子要強娶了伶郡主,行山恭候嶽丈大駕。”
話畢,衙役握著武器追了出來,男子轉身拉著我的手跑出了城門。
他氣喘籲籲的雙手撐住膝蓋問:“沒有追來吧?”
我也朝著身後看了一眼:“沒有。好了,繼續走吧。”
走至分岔口,見他掐指一算:“右邊。”
我隨在他身後進入了行山,腳步一停環顧四周:“出來吧。”
樹上跳下幾個黑衣男子:“夫人,你終於來了。”
“伶兒在哪兒?”
“夫人隨我們走就是。”
我隨著他們向林子深處走了幾許,扶著樹一靠道:“我不打算再走了,你們去把伶兒帶過來。”
見一男子與一旁的男子耳語了幾句,不久林子一旁一聲女聲響起:“母親。”
我一喜,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無事於是故作生氣:“快過來。”
塵伶走到我身旁,主動的拉起了我手:“母親,你莫要生氣。”
我反手握緊她的手,將她一摟,在她耳旁小聲道:“伶兒,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家。”話畢我擲出幾顆白霧彈,抓著她的手向後跑去。
手臂一鬆,塵伶甩開了我的手:“母親,是吳郎想見母親,他……他想與母親說說婚姻一事。”
我心裏頭一涼:“婚姻!婚什麼姻?我不同意!”
“吳郎說了,待五年後行了笄禮便迎娶我過門。”
身旁的男子一怒:“他敢,他要是敢娶你,我就讓他碎屍萬段。”
我怒斥:“放屁,你才多大?”
塵伶看了一眼我身旁的男子,又回看了我一眼:“母親,你十一歲便與父親定下了終身,為何我就不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隨他去。”
我咬緊了唇擠出一句:“你!”
身旁的男子發狂一般:“那不男不女的東西在哪兒,看我不殺了他。”
“如此,母親你請回吧。”
林子深處傳出一聲:“伶兒,不可與夫人這般說話。”見戲子從林子中走了出來,彎腰對我行了大禮:“在下吳青,拜見夫人。”
“擔不起。”
他柳如眉一般的笑著,伸出手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聞聲不動,隻見身旁圍住我的黑衣人向我走了一步,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塵伶拉了一把我的手:“母親,你來。”
我任由著塵伶拉著走進了樹林深處,一怒甩開了她的手:“有屁快放。”
姓吳的戲子掏出半塊羊皮書卷:“夫人,你身上是否也有一塊書卷?”
我看了一眼書卷,真的是另外半塊羊皮書卷,又瞟了一眼戲子道:“就是有,也不會給你。”
塵伶上前一步:“母親。”
“閉嘴。”我回看了一眼姓吳的戲子:“你千幸萬苦的把我引來這裏,不是要與我商討你們的婚嫁?待她十五歲,你是真的會娶她?”
見他一愣,看了一眼塵伶卻不說話,我嘴角一絲冷笑:“哼。”
“伶兒,你若真要隨他走,他若真是你的良人,你便去,我不攔你。”我轉身走了幾步,腳步一停:“日後,你就不再是郡主,我也不再是你母親,你好自為之。”
話畢,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誒,我說嶽母大人,你就這般走了?不……郡主你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