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祈雖然惶恐不安,可他仍然聰明了得,甚至比以前少了人情,又多了猜忌。
他這是在警告我!我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月落日出,今日瀟勻念就要複朝了。
塵伶揉了揉眼睛:“娘?你怎麼這噩夢早就醒了?”
我拍了拍她的頭:“我想守著你們。”
塵伶抱緊了我的腰:“娘,皇上醒了,這次爹爹和娘都可以回家了。”
我勉強一笑,摸了摸她的青絲:“嗯,希望你爹能夠早點回來,阻止這一切。”
塵伶伸雙手捧住了我的臉頰:“娘,你別難過,皇上和爹爹都會沒事的。”
他們當然沒事!可是其他人呢?瀟寒,顏君,皇後……
我深吸了一口氣:“伶兒是長女,在這兒好好照顧禕兒,娘要去照顧皇上了。”
我走到主殿時,瀟祈已經穿上了明黃色的常服,還是等到了今日,他終於踏出了房門。
我立即走上前,想跟著瀟祈準備去前廷,見他步子一頓,看了我一眼,不阻止也不說同意,隨後踏出了門檻。
前廷朝堂:
停朝將近半月,今日瀟勻念傳令複朝。
瀟勻念之所以沒有在得知瀟然南下後立刻複朝,而是選在三天後,全是在為自己登基做準備,定製龍袍,布置太廟一切事宜。
瀟祈悄然無息的走上了城樓,雙手撐著城牆凝視著不遠處的朝堂,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卻暗藏著濃烈而嗜血殺意。
朝堂上瀟勻念代政的小桌早就被搬走了,他從後殿走了出來,已經沒有了座位,不知道應該坐到哪裏去的時候,朝中大臣統統跪地高呼:“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殿下顧念臣民,早日登基。”
見郭攸之端著放著傳國玉璽的托盤走上百層階梯,身旁跟著另一個侍從手裏捧著明黃色的龍袍。
利索的跪於殿外,高聲道:“臣跪請太子殿下登基。”
隨即朝堂響起眾人齊聲喊著:“臣跪請太子殿下登基。”
我的手心死死的拽著衣袖:從古至今,權力都令人窒息,可是權力究竟是什麼?戰爭,生死,情感,家人,錢財……所有的一切在它的麵前都是這樣的渺小,甚至不堪一擊!
這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隻見瀟祈微微抬手,一支冷箭從城牆上射了出去,我故意別開了眼,在抬眼看到的是郭攸之躺在了血泊之中一動不動的屍體。
朝堂一時之間炸開了鍋,侍衛從後殿握著長矛衝了出來,瀟勻念急忙從大殿內焦急的走了出來,終於他們父子倆眉目相交,瀟勻念眼中水到渠成的喜悅變成了噩夢驚醒,瀟祈從原來該有的溺愛變成了殺意。
父與子?生與死?對與錯?
隻見瀟祈再次抬手,箭如雨一般落下,這又是一場屠殺。
瀟祈的殺意無人可擋,看著下方殿外眾人拉著瀟勻念退到了朝堂上,隨即緊閉了大門。
身旁瀟祈的臉色越漸難看,殺意更盛。
不時又見朝堂大門開了一條縫,十幾個文臣跪於地麵,對著瀟祈高呼:“上天庇佑我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降了,終於降了,降了就好!
我側過臉,臉色一喜道:“皇上……”
接著話語一凝,嘴唇顫抖,因為我看見瀟祈一揮手,跪地的臣子又在雨一般的箭支下全部倒於血泊之中。
下麵一片肅靜,靜到能讓你真切的感受到血流出身體的那一股熱流。
我記得,他曾經這麼說過:朕要殺光他們!
“不要。”我抓住了瀟祈的手:“皇上不要呀,您如此做豈不是在逼他們造反?”
他甩開了我的手:“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因為瀟然南下,瀟勻念為了鞏固政權,兵部立刻由瀟寒掌管了,瀟寒北上半路也被擒獲,卻獨留了一個上將軍吳進號令禁軍。
我細想了一番,咬破了唇:吳進,隻能對不起你了!
“皇上,皇上三思呀。”我急中生智,接著磕頭,並勸說道:“請皇上三思呀,王爺未回,寒王被擒,難道皇上忘了?兵部還有個上將軍吳進,他們若真反了,是皇上寡不敵眾呀。”
瀟祈一聽,這才深思了我的話,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