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
七十二行,摸金為王。
尋龍有術,搬山無常。
聚嘯綠林,卸嶺一方。
升棺無忌,發丘天堂。
這是一首在某個不為常人熟知的行業裏流傳的古詩。
這首詩流傳的廣遠,不是因為它轍韻多麼的工整;內容多麼的具有藝術氣息;它之所以經久不衰,原因隻有一點,就是它道明了這個世界上最為古老的一種自稱體係的行業——盜墓行業中的四大流派:
“摸金、搬山、卸嶺、發丘”
這四大流派從古至今,源遠流長,它們同屬盜墓一行,手法卻各不相同,有分針定穴之摸金;觀山定勢之搬山;聚眾開闔之卸嶺;百無禁忌之發丘。
盜墓行當,可謂千奇百怪,魚龍混雜,但不論何人、何地、何時,始終以這四大流派為馬首是瞻。
因為這四大派通過幾千年來累積的盜墓技藝,掌握了一切關於地麵以下陵墓之中的秘密。
這些秘密或駭人聽聞、或詭譎陸離、或神鬼莫測、或顛覆常識……總之,非常人所能理解。
恰巧的是,這裏便有一個關於盜墓的秘密,而這秘密的開端,還要從兩個年輕人說起……
......
菏澤,曹縣。
寒氣凜冽,夜色如墨。
王魚抽著煙,看了看身旁老鯨,發覺他正伸長脖子,使勁望向前方那道橫在黑夜中的防汛大堤。
“黑咕隆咚的,你能看到啥?”
老鯨摸摸鼻子,疑惑著道:“衣著寒酸出手卻很大方,夜色濃重又不開手電,這麼鬼鬼祟祟,你不想知道那幫人是幹什麼的?”
王魚明白老鯨嘴裏的那幫人是指誰,那三個少言默語的外鄉人。
“不想。”他啐了一口,看著淒涼夜空說道。
老鯨不死心,鼓動著說道:“三個外地人,一老二少,開輛破皮卡車,趁著夜色刨大堤,這麼離奇的事,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避開老鯨的口水,王魚將煙蒂甩了出去說:“為什麼要好奇?這寒冬臘月冷風瑟瑟,老子隻想消停的掙幾個辛苦錢。”
說罷,王魚便豎起衣領,跺腳活動著,魯西南的冬天幹冷幹冷的,幸好今晚上沒風,否則刺骨凜冽的北風刮起來,還讓人真受不住冷。
“瞅你那點出息——”老鯨還想再批評兩句,忽聽得一陣破鈴哐啷的響聲從身後的小路上傳來,忙就住了嘴。
王魚聽出那響聲是從輛破舊自行車發出來的,便把手電打開,照向了身後的夜幕中。
“這都幾點了,怎麼路上還有人?不睡覺了啊!”
老鯨先發製人的扯著嗓子,粗獷的聲音在靜謐的寒夜曠野中傳了出去。
“......誰?誰啊。”在手電的朦朧燈光下,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停了下來,遲疑著問了句,估摸著他也沒想到,這個時間段還有人在荒郊野外站崗放哨。
“什麼誰誰的,前麵路斷了,你掉頭走大路吧。”老鯨語氣很橫。
來人猶豫著,因為繞大路的話太浪費時間,而且他並不怎麼信老鯨的說辭,這沒風沒雨的,路還能斷了?
老鯨有些不耐煩,抽出腰後的鐵棍,‘況況’的砸著地麵,對來人吼道:“你走不走?!”
這一招果然有效,男人慌張著掉了頭,快跑兩步上了自行車,一溜煙兒的‘哐啷哐啷’著沒了蹤影。
看著那人消失在夜幕中,老鯨才啐了一口,嘟囔著道:“一千塊錢,雇咱倆人放哨,小魚你給老子分析分析,就咱這破大堤,真能刨出什麼值一千塊以上的玩意兒?”
破大堤?王魚心道老鯨你可真糊塗,這黃河故道的大堤年代久遠不假,可對於一些在土裏刨食的土耗子而言,那是一點也不破,非但不破,在他們眼裏可能還是覬覦已久的香餑餑。
不過他並不想摻和進去,所以隻是道:“你少整妖蛾子,我現在就一個掙錢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西牆,不是兩根木頭頂著早就塌了,我還指望著用這錢修補修補呢。”
老鯨見發小不配合,也就沒了脾氣,隻好用小眼睛使勁瞪著,生著悶氣。王魚也不理他,一味仰頭觀天。
今夜星光異常昏暗,頭頂連絲毫月色也無,四野裏漆墨一片,靜悄悄的不聞丁點聲響。
老鯨百無聊賴,王魚餘光見他幾次想說什麼,最終也沒張開嘴,隻是低頭來回轉悠。他心中了然,便覺有趣,思量一番,決定還是對老鯨直言。
“我知你打的什麼主意,隻是你沒留意,那仨人裏的老頭可不是善茬子,看他步履坐行,估計是有身手的人,再加上那倆壯實小哥,別看你我自詡打架經驗豐富,真有了紛爭還不一定能吃得下人家。”
老鯨不信這說辭,斜眼道:“你能看出那老頭不簡單?不就一矮黑瘦小的老梆子麼,我一隻手都能劃拉了他。”
“你?耍狠玩橫你行,可要說起眼力價兒,你差遠了。”王魚直言不諱。
“你可別小瞧這樣的人,爺爺說過,蛇有蛇行,龍有龍隱,人家願意出一千塊讓咱把風,除了咱是本地人,能為其省去不少麻煩之外,還說明人家心裏有底,至少保證做得不是賠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