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難得的晴空萬裏,風兒卻並不怎麼喧囂,反而是有些蕭索,帶著絲絲微涼,穿過樹葉和雜草的縫隙,發出莫名哀怨的沙沙聲...
某人半坐在一叢叢聳起的土包前,依次掏出九隻手掌高的玻璃酒杯。
“看看這個,馬尿...哦,不,是啤酒,沒喝過吧,英雄們...”李千殤故作輕鬆的說著,依次將九隻酒杯倒滿。
每一座土包前,都有一塊半人高的石碑,這些石碑既沒有鑲滿珠寶也沒有綴滿紋飾,更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上好石材,僅僅隻是最普通的,最隨處可見的街邊石塊,就好像其上蒼勁有力的雕刻著的這些名字的主人一樣,生前無人知曉,死後,也隻有一座孤墳,兩捧鮮花...
李千殤的麵上無喜無悲,於以往那副整天作死的賤樣而言,平淡的有些可怕。
如死水般平靜死寂的目光掃過一座座石碑,每塊都注視個那麼兩三秒,而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明明之前盟主少年都給我介紹過的,結果我還是隻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某人的腦袋微微向刻著薩沙的石碑點了一下,又迅速回正。
“我還真是笨啊...”某人自顧自地撬開啤酒蓋子,仰頭悶聲喝了起來。
喉結伴隨著粗暴的吞咽聲上下滾動。
“啊...”某人擦了擦嘴角的白沫。
“我...唉,算了,我也不了解你們,就連那邊那個抖m,我也僅僅隻是直到性O癖而已...不多說了,都在酒裏...”某人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在每一塊碑上澆了一杯酒,而後將自己沒喝完的半瓶牛飲幹淨。
收起酒杯,也許是本著亂扔垃圾可恥的心裏,某人將一旁的空酒瓶也裝進了儲物項鏈。
某人抱著自己的雙腿,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塊塊石碑,稍稍有些失神。
“你們...為什麼要選擇死亡呢...明明,以你們的身手,可以輕易的在斬殺一定敵人之後輕易地逃走吧...就連你們的盟主大人也說過讓你們盡量活著回來...”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為了組織?為了複仇?還是為了所謂的大義?”
“說起來,我記得好像聽誰說過,你們都是因為被神庭迫害才加入的聯盟,真的是為了複仇...”話剛出口,某人便像撥浪鼓似的搖起頭來。
“複仇的話,應該是最想要親手殺死仇人吧,比如說,對教皇老頭的腦袋趨之若鶩...”
“唉...罷了罷了,你們說不了,我也想不明白,咱們這件事就過去吧...”
“說起來...我是為什麼出來冒險來著...”某人抬頭望向天空,刺目的陽光迫使著某人那本來就不大的死魚眼徹底眯成了一條縫。
“哦...當初好像是為了活命來著,為了防止某個疑似戰爭販子的神經病手一抖把我幹掉,迫不得已和柯南走向了同一條道路...”
“嗬嗬...明明是為了活命,卻經常和一群瘋子一樣的家夥拚老命,真是本末倒置啊...”某人自嘲道。
“那...我又是為什麼拚命呢...答案...會和你們一樣嗎...”
“嗬...怎們可能,你們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我呢,就是一條鹹魚,連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這種事情都做不到,隻能幹看著,哭著叫著,然後去埋怨世界的殘忍...”一抹自嘲浮上某人的臉頰。
不過,順著嘴角別樣的彎曲,某人的表情漸漸化作了欣慰的微笑。
“不過,至少,這次我成功了...如果連她都失去了的話,我...”
......
鞋底與梆硬的凍土摩擦,發出清晰地腳步聲。
某人明明沒有喝醉,腳步卻有些踉蹌,雖然不至於向醉漢那般隨時都會倒下,但看上去也是狼狽不已。
“好大的樹啊...”某人看著眼前不遠處數人合抱的參天大樹,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當然並不是因為這棵樹的高大,這棵樹和某隻呆萌少女的本體比起來就是一根汗毛。而是因為,這棵樹的每一根枝幹上,都綴滿了密密麻麻的闊葉樹葉,在這一片淒寒的死寂世界裏,這一抹絕無僅有的綠色,遠遠勝過沙哈拉沙漠中央的一片綠洲。
就在這時,寬闊的樹後,閃出了一道靚麗的身影,那人影扭捏地擺弄著天藍色長裙的衣角,時不時地向某人的方向望一眼,在觸及到那呆滯的死魚眼之後,又觸電一般的迅速收回,一抹紅暈,自如天鵝般潔白的頸項處浮現,漫過藝術一般令人癡迷的絕美麵頰,直到那嬌小可愛的耳朵。
咕嘟...
呆滯的某人咽了口口水,眼前那如待嫁的小女兒樣嬌羞的少女,不正是曾經的冰山女神不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