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轉暗,落日染得鏡湖如潑了紅色的墨,如落入水中未熄的火,波瀾平靜而又緊張壓抑。湖邊落葉很厚,樹上葉黃枝灰,稀稀落落,懶懶散散,被秋風吹的慘淡,讓這片染色的湖水更是綺麗。
謝念虹無心觀賞這一湖霞光,站著一動不動,隻是心中焦急的在等待著她要等的人,沒有風,她暗紅色的衣服平整僵硬。在寂靜中,她終於聽見有人踩在枯葉上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阿安。阿安見了謝念虹趕緊上前,單膝著地,說:“讓小姐久等了!”
“不要多說了,事情怎麼樣?”謝念虹已沒了耐心,她想盡快辦成這件事,找到那個人。阿安沒有說話,低頭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木質的,古樸無華,帶著某種神迷,交給了謝念虹。謝念虹正好奇這盒子裏裝了什麼,阿安突然“啊”的一聲倒在地上。
“誰?”謝念虹來不及打開盒子,馬上收了起來。阿安原來是被一隻箭射中後心,血噴湧而出,人早已經趴在地上死了,這冷不防的一箭讓他來不及顯現出痛苦的掙紮。
四周還是像原來一樣寂靜,可是謝念虹的心卻早已經撲通撲通地亂跳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猛虎正在靠近,自己卻聽不見它的咆哮。謝念虹就定定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冷峻的麵容,簡練的裝束,散發著如殺手般的氣息。
“出來!”謝念虹拔出腰間軟劍,指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梢上發黃的樹葉下顯露出一個黑色的人影。那黑色人影一看,原來阿安身上的箭正好斜指自己藏身的大樹,暗歎謝念虹機敏,劍光已到眼前,淩厲異常,趕緊舉劍阻擋,躍下樹梢。謝念虹招招精準,有攻無守,從樹上到樹下,隻聽雙劍碰觸之聲,電光火石間已經過了十餘招。
待兩人落地,謝念虹才仔細的打量了這人,一身黑色長袍,手執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臉被半張銀製的麵具蓋著,下半張臉沒有表情,亦或她看不懂這種表情。
在剛才幾招的試探下謝念虹便知,此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為了這剛得到的唯一的線索,她不能敗,她一定要帶著東西回去,她堅定。
謝念虹眼色冰冷,臉色蒼白,甩出軟劍又攻上前,仍然一招一式如拚命一般,直指敵人要害,那人見謝念虹不要命似的打法,明顯有些震動,但還是揮劍抵擋下每招進攻。
麵對一個不要命的人,再高明的打法都是無用的,再厲害的人也是無用。
謝念虹逐漸在打鬥中冷靜了下來,這一切都是不動聲色的。這是她遇見的第一個對手,她不得不承認對手比自己強。為了線索,她要活著。
在左刺右砍的時候,謝念虹突然起身躍起,像風一樣往樹林深處跑去,她明白隻有把東西帶回去才是最重要的,跑是她唯一的選擇。
在樹影憧憧,耳邊生風的同時,謝念虹的嘴邊也浮現了一抹笑,心想總算輕功沒有讓自己失望。
很久,畢竟是女子,體力有限,正想緩下來休息,卻聽見背後風吹衣角的獵獵聲,便知不好,那人已追來。
這次謝念虹沒有再逃,靜靜地站在那,等著這場注定的搏殺。
“輕功不錯。”那人輕輕落地,雙手抱胸,可是他追上了她,這是嘲諷,驕傲致極。
“哼,躲在麵具下的膽小鬼。”謝念虹這次下定決心,不能受他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