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臨高雖得手,但季思安速度極快,他知道追不上的,身子猛然停頓在院子裏,沒有追出。
屋子裏的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衝出來正要去追,翟臨高卻說道:“不用追了,他還會回來的。”沒有任何感情,從他嘴裏說出,隻是他臉上卻顯現出興奮的神色,他在想:這個人比陸銘更配做自己的對手。
是夜,小院中,小屋中燈光昏暗,一人背負雙手站著,穿著灰色的長衫,看上去已經是中年了,有些消瘦,很安靜,氣氛很詭異。
中年人突然開口說話,打破了屋內的寂靜:“怎麼回來這麼晚?”
原來屋內仍有一人,站在靠門口的位置,那人便是陸銘,臉色堅毅平靜。
“路上出了點狀況。”陸銘回答,神色很是恭敬。
中年人緩緩轉過身來,眼神深邃,有些渾濁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情緒,下巴上蓄著不長不短的胡子,顴骨有些凸出,這人竟是胡瀅,他道:“哦?還有你辦不好的事?”
陸銘眉頭動了動,低下頭說:“是孩兒無能,請義父責罰。”
胡瀅道:“說出一個讓我責罰你的理由。”
陸明道:“我沒有完成任務。”
胡瀅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失手過了,說說吧。”
話語很輕,在靜的夜中,並不顯得突兀。兩個人話並不多,這是他們長久以來的交流方式。
陸銘緩緩道:“我隻找到了一塊青金石,雕成鳳形,掛在這把幹雲劍上。”他舉了舉手中的幹雲劍,“隻是我得了劍,卻沒有得到鳳形青金石。”
胡瀅沉吟片刻問道:“為什麼?”
陸銘道:“義父可知道嶽家莊?”
胡瀅道:“原來又是嶽豔琴,這個女人確實有些手段。”
陸銘臉色一動道:“義父知道她?”
胡瀅深邃的眼睛似是有些收縮,變得更加深邃,說道:“這件事恐怕更加棘手,本來想要先找到兩塊青金石再除掉這個女人,看來現在不得不同時進行了。”胡瀅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前日我去了趟謝家,隻可惜還是讓他們逃走了。”
陸銘聽到謝家時,胸中心跳忽然停了半拍,熱血上湧,他想到了謝念虹,謝念虹也姓謝。
陸銘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胡瀅說:“我已經讓臨高去了,這件事恐怕他自己辦不成,你去幫他吧,他們中間倒是有個厲害的人物,武功恐怕比你還高些。”他說的自然是季思安,陸銘還記得他。
陸銘沉下頭說:“是。”
胡瀅揮手讓他回去,“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日出發。”
陸銘沒有再說話,轉身準備跨出房門。
“銘兒”胡瀅從背後叫住他道:“我覺得你這次回來,有些變了。”
陸銘有些吃驚,轉頭看著胡瀅,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便沒有說話。
胡瀅歎了口氣說:“一個人若是生出感情來,眼神便會不那麼寒冷了,可能連殺氣都會少了些。”他緩緩道:“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你完成你的任務便可離開我,我不會留你的。”
陸銘默然,垂首沒有說話,他明白,他的任務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