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白芬芳把碗盤都收到廚房水槽,係上圍巾,她的狗繞著她嗚嗚嗚的叫。

“怎麼了?”她蹲下身撫摸她的老狗。

狗見主人對牠的低姿態有了反應,更加哭得慘兮。

“怎麼還不送走?看了就心煩!”白芬芳的老公史雲龍一身筆挺地走了出來,手裏忙不迭地打著領帶。

“我來。”白芬芳放下老狗走了過去。

史雲龍一把推開她:“別踫我,妳剛摸了狗,手洗了嗎?這可是Gucci的,一千多塊錢一條。”

白芬芳驚訝:“怎麼---兒子下個月得繳?習費,你怎麼就---”

史雲龍不耐煩:“女人就是目光短淺,這年頭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不裝得人模人樣,就等著別人貶低你。”

白芬芳感到肉疼,喃喃地叨念著:“現在青菜四、五塊錢一把,水電費也漲了---”

“念念念念念,嫌我錢賺的少,妳怎麼不岀去掙?整天在家好吃懶做,還好意思嫌東嫌西。”

史雲龍對著玄關處的落地鏡做最後幾秒鍾的審視,然後拿上擱在鞋櫃上的保溫袋,很不悅地開門走了。

“今晚早點兒回來,我煮你愛吃的魚。”白芬芳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隻聽見電梯的門開了又關,然後歸為寂靜。

她的狗又嗚嗚嗚的叫,她趕忙回到屋內,用剩飯拌了點碎骨頭給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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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雲龍在一家地產公司當銷售經理,前幾年房地產生意的確是做的風風火火,一個月能有幾千萬的業績,但現在不行了,市場低落,看房的人門可羅雀,即使把手下都派出去站崗,一個月的單子,十根手指頭也扳不完。

“經理,這個月又得勒緊褲帶過日了。”中介小王抱怨,他有兩百斤重。

“經理的確得勒緊褲帶,至於你---得感謝有這個減肥的好機會。”中介小李給他一記回馬槍。

辦公室之花尤可兒,此時踩著高根鞋走過來:“不許你們歧視胖子。”

小王見有人撐腰,不禁感激涕零:“可兒,可兒,我愛妳。”,作勢要擁抱她。

“離我遠點兒,我對豬油過敏。”可兒揑著鼻子一副嫌惡的模樣。

頓時,整個門店哄堂大笑,小王擁抱的手在空中撲了個空,他慌忙地把臉上的尷尬表情揉碎,輕歎:“大丈夫能伸能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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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兒的真名也許是“尤金花”或者“尤春嬌”這類俗的夠嗆的名字,來到這個時尚之都,她跟隨潮流給自己取了個瓊瑤小說裏才會有的夢幻名字,沒人會聯想到她是從偏遠的山區而來,正兢兢業業地打算在這個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帝都安家落戶。

美麗的女人出來撈就有這檔好事,早餐有人帶給她(雖然不過是包子、油條加豆漿),下班有人願意當柴可夫司機(雖然不過是電瓶車),周末有人請吃飯、看電影,但---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