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胤聽了尹流月的話,隻當是尹流月不肯幫他,臉色微微一沉,伸手按住尹流月的肩膀,帶著幾分陰沉說道,“尹流月。我們可是係在一根線的螞蚱。隻有我登上帝位,你才會有未來啊!”
尹流月現在的身子本就孱弱不堪,哪裏禁得起南胤這樣大的力氣按壓,她的臉色立刻白了幾分,一雙眸子卻是飽含著譏諷。
一根線上的螞蚱麼?怕不是這個道理吧。就算她幫他得到了帝位,以南胤這樣喜新厭舊風流成性的性格,又怎麼可能一直對她好?更何況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經看開了,什麼皇後,什麼母儀天下,不過都是一場虛妄罷了。
“太子殿下認為流月這副身子還能活到那個時候麼?”尹流月任由南胤按著她的肩膀,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潮紅,她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竟是咳出了血來。
她的身子她知道。自從那次流產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加之日夜憂鬱堵在心口,她的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吧。
南胤看到尹流月一副懨懨的樣子,不由心生厭煩,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尹流月如同死人一般灰敗的眼神給堵了回來,隻得惱怒的拂袖離開。
尹流月看著南胤走出屋門,突然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她的臉色形同枯槁,凹陷的巨大眼眸裏麵滑落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她現在真是悔不當初,可是卻已經無能為力了。她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南胤三日不曾回府,等到他回到府邸的時候,卻得知了尹流月已經絕食而亡的消息,不由大發雷霆,將伺候尹流月的婢女生生杖責至死。
他煩悶的在庭院裏麵來回走動。現在的局勢極為複雜,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操控著朝堂,也不知道南起究竟是不是真的放棄了帝位。在這個時候,尹流光的立場顯得尤為重要。如今尹流月死在了他的府裏,不知道尹流光會不會因此怪罪他。
盡管南胤極力隱瞞,尹流月的死訊還是傳了出去。南胤隻得上報南武,替尹流月辦理喪事。
南憶夕聽到尹流月的死訊並不感到意外,從她上一回看到尹流月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一個執拗的人一旦喪失了執拗追尋的東西,就會發現她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那樣的打擊,真的會令人崩潰的。
而尹流光聽到這個消息,麵上浮現出一抹悲痛。不管如何,尹流月一直是他當做親妹妹般看著長大的,十幾年的相伴,就算她做錯了許多事,在知道她這樣淒慘的病死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唏噓。
隻是終究都是自作孽罷了。
尹流月的喪事辦得並不算風光。畢竟現在東臨的大軍還在南海的邊境徘徊,而南海的朝堂還是一片詭譎氣氛,誰都感覺到南海的天要變了。
嗅到朝堂上不正常的人不僅僅隻有南胤,身為南海的帝王,南武又怎麼可能毫無察覺呢?而他非但察覺到了朝堂上的不平靜,還順藤摸瓜找到了幕後的操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