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最終受到了懲罰，正義還是戰勝了邪惡。我趾高氣昂的手持著“潛意識”迎風而立，享受了幾分鍾當主角的快感。
我們的右邊船舷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豁口，灰頭發說修理的任務就交給我了。我覺得，他這是在報複我剛才沒讓他爽一把。確定找不到羅斯以後，我們把船調節為水下模式，就各自去睡覺了。被子好久沒曬過，都有一股黴味，明天一定要曬一下。
這裏要提醒的是，雖然沒有找到羅斯，但他在以後的故事裏絕對不會再次出現的。總要死幾個人的，是吧。
這之後的很長時間，我和灰頭發都沒有再遇到地火集團的那幫人。人可以留下的，隻有回憶和選擇，我當時想，我跟灰頭發在漩渦之海的這段時間能對未來產生影響的，也就是我們和jane以及光頭船長的關係，沒想到即便在很久之後，這段關係也沒有能夠排上用場。再次遇到jane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真正對未來產生重大影響的東西，我做夢都沒有想到。
這之後，灰頭發照例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他的實驗室裏整理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有時候我就會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灰頭發，羅斯跟我說的，灰頭發那裏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報喜不報憂其實是種良好的品格，尤其在已經於事無補的時候。灰頭發可能還不知道，也可能他已經知道了。
他稱呼光頭船長“殺人凶手”，可能就跟這個有關。
幾天之後，我們重新進入珠峰背後的這片開闊的海底平原，漩渦之海已經被我們甩在身後了。我看到這片清澈的海水身上就癢癢，好久沒穿過潛水服在外麵活動了。我跟灰頭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就下水了。
我在陸星的時候沒有真正的遊過泳，接觸水最多的時候可能就是洗淋浴的時候。在這廣闊充盈的水下，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各種明亮的色彩。我一邊在石頭縫裏尋找著蝦蟹和貝類，一邊享受這難得的水下時光。灰頭發正在跟一隻八爪魚較勁，看樣子戰況相當激烈。
我的目光投向漩渦之海那邊，深度達兩千米的海盆就在不遠處，從這裏我們甚至可以看到那邊海水明顯的分界線。盆地的那邊就是漩渦之海，那邊的海水一片黑暗。我定了定神，透過潛水服的頭盔，我發現在那片黑暗當中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灰頭發已經收服那隻八爪魚，他好像也被那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吸引住了。灰頭發二話不說就朝著這片海底平原的邊緣地帶遊過去，我想了一會兒，也跟著他遊了過去。
我跟灰頭發遊到這片平原的邊緣地帶，前麵的懸崖下麵就是更深的海底和漩渦之海。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
那像是什麼？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幾個色彩鮮豔的魚群，在水中覓食嬉戲。可什麼樣的魚群會有這樣鮮豔的色彩，那簡直就是最純粹的紫色。
我幾乎忍不住要遊過去一探究竟，灰頭發拉了我一把，但是麵無表情。過了一會兒我發現有個什麼東西在這幾群魚的後麵，海水實在太暗，我看不清楚。
那像是什麼東西的尾巴。
過了一會兒我才看清楚那是什麼。
看起來，那應該就是我們用鈾塊吸引過來的那條魚。幾團純粹的紫色光球是它吃下去，然後附著在它身體內的鈾塊。那些鈾塊已經跟它的身體組織結為了一體，透過皮膚表麵就可以看到。它的身體幾乎膨大了一倍，正在水中上下翻騰。
我好像是看到兩隻嚇人的紫色眼睛，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一個整體的。
那幾團紫色隨即遊向了更深的黑暗。
我幾乎站立不住要跌倒在地。
“安卓，你看，傳說大部分都是可以被證實的吧。”灰頭發在懸崖旁邊坐下，擺出了一副先知的樣子，看著那條魚離開我們的視線。
“船長你是說那本子虛烏有的《庫貝亞卡經》？是誰寫了這些傳說的？難道真的是庫貝亞卡？”
“那個人名，明顯是杜撰出來的好吧，可能是別的名字，像張三李四，傑克提姆一類的人名。但是他不會叫什麼庫貝亞卡，又難聽又不好記的。”灰頭發暗自嘲諷著，“安卓，你倒是說清楚，那些人好像並不承認自己是什麼地火集團啊。”
“我不知道。”我說的義正言辭。包括我在內的陸星上的所有人，都把他們叫地火集團的。現在在我看來，那幫人就像是個什麼原始部落一樣，根本配不上集團這樣的稱呼。可能他們自己不這麼叫自己吧。
但是他們把我叫外星人。
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