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與付出(1 / 3)

陰暗狹小的臥室裏,一團黑影縮在角落不住地顫抖著。

這是陸惜傑被監-禁的第六十二天,也是他第五次被關禁閉。而這一次,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麼,因為這一次屋裏多了個人。

趙生河弓起的食指在陸惜傑臉上輕輕勾劃了一下,語調輕緩,仿佛羽絨在皮膚上輕輕滑過一般,帶出一種近似對情人呢喃的劃覺,“陸惜傑,住在這裏的感覺怎麼樣?告訴我,還在想莊少風嗎?”說著他抬起陸惜傑的下巴,見陸惜傑閉目不語,便突然拔高聲音仿佛無法抑製情緒的精神病一樣大吼:“你他媽倒是說話呀!”

“說什麼?”陸惜傑明知退無可退,卻仍是下意識往裏縮去。一陣陣眩暈伴隨著關節痛和惡心的感覺弄得他呼吸困難。他知道這是毒癮又發作了,而促使這一切發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男人口中的莊少風。想到此,嘲諷的笑容不由在唇邊溢出,“說莊少風跟你姐姐那兩個賤人還沒死麼?”

“啪!”趙生河照著陸惜傑的左頰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過去,“你別惦記了,他們過得好著呢。倒是你兒子可不大好。”

“小安?你、你把他怎麼了?!”陸惜傑像是被電了一樣突然站起來,也不管身上是不是一-絲-不掛,抓準趙生河的衣領子緊緊攥在手裏,手上的青筋繃得好似隨時會斷裂一樣,猶如困獸最後的掙紮,“你說,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我把他賣了。”趙生河晃晃食指,既而把陸惜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笑說:“不過可不是賣血哦~雖然你們這種熊貓血是挺少見的,但是你知道更值錢的是什麼嗎?是髒器,對,你沒聽錯,你兒子一塊肝人家出了八十萬呢。”

“你這個畜生!”陸惜傑眥目欲裂地看著對麵的男人,抬起拳頭便裹向對方,恨不得把趙生河嘴撕爛,是他每揮出一拳都被對方輕易地避了過去。

“你不會還當自己是以前的陸惜傑吧?”趙生河抓住陸惜傑棉軟無力的拳頭,在陸惜傑耳邊壓低聲說:“乖乖背過去扶牆站好,如果你還想讓你兒子活著的話。”

“他還能活著麼?”明明該反抗的,但陸惜傑卻配合地轉過身,唇邊更是一抹未被任何人察覺的笑容。隻是這笑很快被一陣撕裂的疼痛弄散了……

“早這樣乖乖的不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

“嗬嗬……”

一個人要為自己的無知買多久的單?別人的不清楚,但陸惜傑自己的他卻知道了,那是至死方休。可惜他知道的太晚。

“莊少風”三個字在他的童年裏留下了數不清的回憶,那曾是他生活中的曙光,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有過一種,自己擁有全世界最美好的愛情的錯覺。可錯覺終歸是錯覺,那人終於罔顧昔日的情意,讓他變成了殺人犯。

他記得,那天風和日麗,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開心,因為他那驢似的倔了一輩子的老娘終於同意他跟莊少風在一起,這讓他興奮得給莊少風打電話的時候手指頭都在顫,就想第一時間讓莊少風聽到這好消息。可是莊少風的電話卻不是莊少風本人接的,那接電話的人便是如今在他身後橫衝直撞的趙生河。

電話裏的趙生河聲音陰冷,仿佛剛進行冬眠之後從潮濕的洞穴裏爬出來的蛇發出的噝噝聲,又好像機器出故障時發出的警報,刺耳難聞,以至於說的話再怎麼平靜,也讓人生不起半絲好感,“是陸惜傑麼?”趙生河說:“我是莊少風的小舅子,你回紅杉小區把這裏的東西搬出去,這房子莊少風送給我姐了,我們不想再見到有你的任何東西。”

他聽完好半天沒醒過神來,隔了許久才問,“莊少風呢?”

“他跟我姐出國了。”趙生河當時極其不悅,“你明天之內把東西搬走,不搬的話我就當垃圾處理掉。”

“慢著!”

那些東西是他起早貪黑工作,一點一點攢下來的,怎麼能說扔就扔?於是他掛下電話便趕到了紅杉小區。可結果還是遲了,所有的家具,包括衣服、用品等等,全都被丟了出來。而最讓他憤怒的是,他的兒子也被趕到了門外!這天明明該是莊少風去接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