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曦停下雜亂無章的腳步，天色已經有些昏沉，教學樓裏的學生陸陸續續往食堂和宿舍散去，就像分流的河水一般，她一個人逆著人流，倒處處顯示出一種不合群的孤獨出來，她抿著唇。
這個點，他是不是也回去了。用力地拉著書包的帶子，步伐又堅定了起來。
是說住在自己旁邊麼？她環視附近的幾個房子，需要一個一個去問麼？連著按了幾家的門鈴都以失望結束，易北曦重新抖擻精神預備按下指尖的開關，手機在身上振動起來，她不敢忽略，立刻按了接聽鍵。
“小曦。”易北辰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變化，“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我現在在學校外麵走動，幫……恩。”易北曦知道經過那些事情之後，易北辰把學校這一塊也劃分到不安定區域裏麵了，“在幫同學做訪問，你不知道他們多過分，都不答應調查。”
“那哥哥就先不耽誤小曦了。”
“好的，北辰哥哥晚些再說。”
她看著暗下去的屏幕，北辰哥哥會不知道楚宋的事情？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去找過去的事情麼，難不成，是北辰哥哥又把楚宋送走了？
算了，先再問一下吧，她看著住宅區緊閉的門，歎了口氣，接著按門鈴去了。
就在沒剩下幾戶的時候，不知道誰的車燈大亮，直接照在易北曦身上，她撇嘴，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我們先回家。”
“北辰哥哥。”
易北辰輕笑了一下：“怎麼想問我知不知道楚宋在哪裏？”
她要出口的話僵在那裏，點頭不是，搖頭不是，直接窩在椅子上，同一個躲回自己殼裏麵的烏龜一樣。
“小曦你應該知道，媽和我，都不希望你跟他們再有什麼接觸，爸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想知道楚宋是不是來找我了，他現在生活的怎麼樣，告訴他我很好，就行了，我也沒有想著其他的事情。”
“小曦，哥哥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已經做出了取舍，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做好了選擇，為什麼現在要去打破他。”
“北辰哥哥，我不明白，就算我跟楚宋有接觸，什麼也都不會改變啊，我還是易北曦，楚宋還是楚宋，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過去和現在劃分的那麼明確，為什麼要在他和我們之間畫上楚河漢界。”
“小曦，你還想不明白麼？要不是他們，你怎麼會流落在外麵吃這麼多苦，要不是他們，你的親生母親，又怎麼會受不了你離開的打擊選擇自縊逃避。”易北辰的情緒不可抑製地激動了起來。
“不是反對你同他們一起，隻是覺得，他們不配得到你的如此對待，小曦，哥哥隻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到你，你應該明白是不是？”
易北曦點點頭，有些沮喪地靠著車窗，心裏五味雜陳的，可是那時候丟了一切的她接受了他們給的一切，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們啊。她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不仔細看就像是窩在那裏睡著了一樣。
易北辰歎氣，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