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當你連命都快保不住的時候，流點淚或許也是一種解脫，此時的蕭陽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他閉上眼睛後，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往事，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可能有不甘，有後悔，甚至也有愧疚，但他終究還是老老實實認命了。
我笑望著他，心裏也談不上什麼唏噓感慨，隻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許久後，蕭陽再次睜眼，這次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神采奕奕。
他似乎醞釀了會，才開口跟我說道：“希望你拿了錢後，能讓那個女人繼續過她安穩的日子，如果她問起我的話，你也別說我死了，我是真怕那傻女人會傻到要跟我殉情，你到時候就告訴他，我被人迫害逃到國外去了，讓她把我忘掉，雖說這對她來講挺殘酷的，甚至還會讓她一輩子對我留個念想，可最起碼她還能支撐著活下去。”
我點了點頭，回道：“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一個無辜的女人趕盡殺絕。”
蕭陽輕笑了聲，“你說這話我相信，但這話要換做是魏然來說的話，那還真不能信，我跟那老家夥混了這麼幾年，不敢說完全摸透了他那個人，可我知道那老家夥一旦狠心起來，那是完全沒有底線可言的，但可能也就是因為他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活到了今天，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話放在魏然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當然我也不是說我這麼年輕死了，就算是好人，說實話，我這輩子幹過的壞事還真不少，就算死了，估摸著也是要下地獄，你要是不嫌我囉嗦的話，要不讓我吐槽一番？”
我再次點了點頭，輕聲道：“說吧，我倒也想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爬上來的。”
蕭陽臉上終於露出點真誠的笑容了，接著他又跟我要了根煙，我幫他點燃，讓他狠狠吸了一口，這次他總算是沒被煙嗆到了，隨後便開口跟我說道：“當年在澳門的時候，跟著一個賭場老板混，當時我還有兩個兄弟，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不誇張的說，那時候我們三個人簡直比親兄弟還親兄弟，就連玩女人都是一起玩，可直到有一天那賭場老板說要在我們三人當中選一個出來接他的班，於是從那以後兄弟就沒得做了，大家就相互在背後捅刀子，我呢，一開始比較傻，總覺得這兄弟不可能說沒了就沒了，所以我總是想好好跟他們談，直到有一次，我去找老二喝酒，我都坦白跟他說了，如果他想上位的話，我可以支持他，但前提是結束結束這場內鬥，至於老大那邊，我也跟他保證了，我說我會幫他說服老大支持他，表麵上他當然答應的很爽快，結果老子前腳從他家離開，後腳就有他安排的幾個人開始追殺我，要不是我當時運氣好，撿回一條命的話，可能早就死在自己兄弟手裏了，而從那以後，我整個人就開始變了。“
“再後來，老二老大都被我活生生弄死，老大還好，我給了他一個痛快，還給了他家人一大筆錢，但老二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有一天晚上，我直接帶人殺到他家裏，為了報複他之前差點要了我的命，於是我就在他家裏，當著他的麵，把他老婆給上了，然後我又當著他老婆的麵，把他活生生給剁了，老子一個連拿刀都手發抖的人，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一刀一刀把他腦袋給砍了下來，媽了個巴子的，現在想起來還經常晚上做噩夢，所以說啊，我這人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兄弟不兄弟的，都他娘的經不住背叛，這些年來，我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寧願花錢請人給我賣命，我也從不跟誰稱兄道弟的，比如說我身邊這位秦叔，我一直很信任他，可那也隻是因為我給了他足夠的錢，隻是該防著的時候，依舊還得防著，甚至每天晚上睡覺都得拿一把槍放在枕頭下，可惜啊，我千算萬算，卻還是沒想到今天會陰溝裏翻船，居然死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