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琉璃島的主人,張邪的身體可謂是每況愈下,相比起當年剛登島的時候,他現在不僅駝了背,就連頭發也白完了,才四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了,這跟當年那位意氣風發的張邪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可他也該慶幸了,最起碼他還能好好活著。
這是一棟建立在靠海邊懸崖上的獨立別墅,如今的張邪就住在這裏,他每天起床拉開窗簾,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在海的對岸就是他時刻惦念著的祖國,可惜這麼多年來,他也就回去過一次,那一次他還是瞞著自己的私人醫生回去的,也不知道下一次回去得到什麼時候了。
早上八點,張邪起床吃完早餐後,來到別墅樓下的醫療室內,偌大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頂尖的醫療設備,可房間裏也隻有兩位醫務人員,一位正是他的私人醫生,據說是當年梁俊輝花大價錢從英國挖過來的,另外還有一位年輕美女護士,也來到島上幾年時間了,不曾離開過。
張邪這些年能堅持活下來,恐怕有一大半的功勞都得歸功於這位私人醫生。
跟往常樣,張邪走進醫療室後,在那位美女護士的引導下,開始檢查身體狀況,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做的檢查,一些檢查數據都是需要詳細記載下來的,然後依次來觀察他的身體變化。
一頓折騰後,就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張邪從那張舒服的病床上下來,變穿衣服邊跟身邊的私人醫生問道:“傑克,今天如何?”
被稱呼為傑克的私人醫生也才剛四十歲頭,能在這個年紀就有著如此頂尖的醫術,這絕對是個人才了,他邊記錄著數據,邊回道:“嗯,還不錯,這幾天都不錯,沒有再繼續惡化下去。”
張邪苦笑聲,沒好氣道:“我每一次問你,你好像都是這麼回答我的,結果我就眼睜睜看著自己頭發變黑又變白,還眼睜睜看著自己駝背了,要不你就爽快點,我到底還能活多久?”
傑克笑了笑,輕聲回道:“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不會出事的,當然前提是你得保持樂觀的心態,還有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瞞著我離開島上了,否則誰也不能保證後果會如何。”
張邪穿好衣服後,試探著問了句,“上次瞞著你離開,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傑克聳了聳肩,故意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你是我老板,我哪敢生你氣。”
一看到他這副模樣,張邪哈哈笑了笑,然後走到他麵前,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突然變得正經說道:“傑克,我這條命現在就掌握在你手裏了,雖然我已經死過很多回了,我不怕死,可是我現在也不想死,你知道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有很多人沒見,你得保證我活下去。”
第一次聽到自己這位老板像是懇求的語氣,傑克心裏一陣酸楚,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位老板的身體狀況如何,但是有些東西他不能說出來,怕說出來之後會給他心態上造成影響,所以他隻能回了句,“我會盡力的,一定會盡力的,我相信你的信念,也請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張邪拍了拍他的肩上,再次笑了起來,“我當然相信你,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不過我還是想懇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可能很快就要死的話,那請你務必要告訴我到底還能活多久,這樣的話,我至少還能安排自己的一些後事。”
傑克愣了下,歎了歎氣,他索性也不再隱瞞了,低著頭說道:“以現有的醫療條件,和我目前所掌握的醫術,我可以保證你最少還能活兩年時間,兩年後如何,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兩年?”
張邪自嘲笑了笑,也沒有表現出多麼悲傷的樣子,因為這些年來,有太多人跟他說隻能活多久多久,但他都挺了過來,雖然他知道傑克說他能活兩年,那是絕對不可能活過三年的,可也因為習慣了這種被判死刑,所以他現在也能保持平常心了,還笑著道:“兩年夠了,應該夠了!”
而也就在這時,那位美女護士突然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老板,你妻子在外麵等你。”
張邪下意識轉過頭,見到的是那位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每天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女人,雖然天天見,每天見,可就是看不厭看不煩,而這位女人也就是曾紫若,是他最初喜歡的那個女人。
張邪擠出個溫暖笑容,走出玻璃門外。
曾紫若很自然而然拉著他的手。
兩人牽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