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雨簾她向對麵的士兵大聲叫喚了起來,所有的士兵將卸下的稻草全部的收集起來,由後至前的全部運向沼澤處,全部墊於沼澤之上,不夠的話,砍闊葉,矮木叢的枝葉,能夠墊上去的,全部都墊,墊的非常的厚實,而且交錯著鋪墊,她就不相信,當大量的草葉推得有一人高時,那樣踩下去,還會深陷入內。後方在進行斷路的鋪建,前方也在努力的收集闊葉,雖然這樣的提議不知道會不會奏效,但是總比他們呆呆的在原地什麼都不做要好,不會那麼的無望。近八千人的力量,他們不相信會對付不了隻有幾米寬的一塊沼澤地。以蔚也相信,努力就能創造奇跡,曾經,他們兩百人可以在一天內收割完兩百畝的稻田,而眼前這巴掌大的地方,她不相信越不過。
砍割、傳遞、鋪整,一連串的工作,他們做的有條不紊,沒有人在指揮命令,沒有人在高聲喧嘩,密密的叢林裏,他們在做著無聲息的抗戰。
當扔進沼澤地的稻草不再飛快的沉沒時,當草堆高過膝、過腰時,當那堆草垛能站上第一個人時,當那幾米寬的沼澤縮小成一米、半米時,當一條全部由稻草與枝葉鋪出來的路顯現眼前時,八千人都笑了,草上行人的奇跡出現了。人終究是強大的,在任何環境中,他們都要懂得動用所有可以使用的力量去創造希望,再不適合通行的地質也可以改善,再難抗爭的敵人也有辦法打敗。
用爬行的方法,後麵的人作謹慎緩慢的通行,草垛在經過多人的通行後有些下沉,但是士兵們卻有快過下沉的補給,草垛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高度厚度,後方的五千人在平穩安全的過渡著,前方繼續前行,方言向以蔚讚揚的笑了起來,原來,稻草真的可以作“橋”。
司馬衡尋了很久的路,卻總繞不到後方,在萬分喪氣的回到主力軍隊被切斷的地方時,那眼前的一幕讓他吃驚不小,原本以為五千人的喪失會讓整支隊士氣大傷,無力挽救會讓場麵失控,卻沒想到,真沒想到,他趕到時,後方的五千人竟隻有幾百人還滯留在原地,他原先料想的悲觀絕望完全看不到,現在,他看到的全是一張張鮮活帶笑的臉孔,一個充滿自信連原先的疲憊也一掃而空的臉孔……。
雨水讓他的頭發全服帖的粘在了臉上,睫毛擋開了些雨水,可是,眼前仍是有些模糊不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有發熱的際象,拖住一個剛剛爬過來還拍著自己****似劫後餘生的帶著笑容的士兵,那士兵竟向他行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軍禮,司馬衡相信了,他們就這樣躲過了一劫。
不是,不是躲過的,是戰勝的。
他一直以為,在青沼裏生存,隻能用躲的,躲開泥沼,躲開怪獸,躲開可能發生危險的任何地域,他認為適應才能生存,卻從來沒想過可以用改變去戰勝危險,八千人,足夠去改變去戰勝一些什麼了,可是,他隻想著如何保住這些人的性命,而壓根沒想過如何調動八千人的力量。他開始明白德天為什麼會不畏懼磐了,若說環境惡劣,人就為了生存而必須去適應,那是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進步與發展的,所以,青沼上百年來,上千年來,仍是青沼,一塊從未消失的惡水,正如磐國,他越惡,便越強大;而硒奈,卻是一塊越來越縮水的硒奈,他一昧的去適應去配合,僅作著自我的保護,到現在竟成了習慣的不善於去攻擊,去改變。
一件小事,不一樣的處理,不一樣的思考位置,竟可以反映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思維方式與能動性,習慣,太可怕了!
方言在所有的士兵安全通過後,看到了呆立在雨中的司馬衡,走上前輕拍了拍司馬衡的肩,用一種貌似輕快而又顯慎重的語氣跟這位硒奈的統領言道:
“校尉大人,請相信,我們是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