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強相戰,雪域立即再次生靈塗炭,印帥心冷。怒氣在心底蔓延,她很想滅了這魔域,因為它根本不值得她再次信任,心意已絕。然後就在她即將推山覆海時,哇哇落地的嬰兒地哭叫,又將她從憤恨中拉了出來。
爾嬋懷抱女嬰,眼裏慈愛盡在,立在她身邊的那魔,拚命護著她與女嬰。雖然粗獷,雖然野蠻,卻有一顆無比柔情的心。
印帥於是放棄了,可是天帝卻來了。
她連自己也不明白,拚命護著魔域到底是為了誰,她不願見到心機,她想要的不過是溫暖而已。對那對她來講就是一種奢侈。他們誰都不願意給她,她隻有離開,離開這裏。她拋出鳳印的那個瞬間,等於拋開了情係的雪域。
她一個人就好,一個人……就好!
她於是離開了雪域,來到了小周天。在那巫芷涯上築了小憩,這裏誰也沒有,就隻有她一個人,就一個人,她隻要一個人。
她將*關於此地,任花紅,任枝綠。百卉千葩,鶯****長。想來後麵再魔宮裏看到的寢宮布置,也許就是冷冽刻意而為。
梁以蔚輕歎一口氣,如果當日她沒有去涯底,那麼她還會遇到美人阜麼?
……
是夜,月明如水,蒼茫雲海間。此處蓮葉無窮碧,菏花別樣紅。蓮香繞鼻,她並無睡意……
涯底有一條河,梁以蔚立在河邊,僅管她走的灑脫無比,僅管她將春意溫色固於巫芷涯上,然心底卻依然惆悵。
她寂寞,她孤單……
“印帥麼?”入耳的聲音清脆宛轉,珠圓玉潤。
那人入眼,眼明如春水,卻又嬌媚如妖。膚色白皙,發如瀑傾,神色庸懶,好似被驚了美夢一般,然聲音又是那清朗,如此矛盾。
“你是誰?”
“我叫阜!印帥像是心藏結。不如本公子帶著飄遊一番?”
“飄遊?”
“印帥,你看!”話剛落,人已不見,再看,那河麵上竟然躺著碩大蓮花。花瓣顏色金黃,到了瓣尖處,開始變為淡紫色。花瓣六片為一輪,相互重疊著,由下而上層層逐漸展開。
千葉寶蓮?她愣愣地看著它,無挫。“要做什麼?”
“印帥踩到蓮上來吧!”清聲再次響起。
她輕輕一笑,也好。總算有人來陪著她了,於是她移足於蓮之上,輕輕坐了下來。蓮動,隨流而下,任風撫麵而來。她將自己縮進蓮瓣裏,那蓮慢慢收攏來,將她層層包住。
許是心有空隙,許是心有期盼。隨波逐流,一夢千尋。蓮香伴著她一遊遠行,把憂愁洗盡……
再入夢,那人紫衣盡繞,綿綿不斷。那人的輕笑、那蓮的妖嬈,那樣的清晰。可是醒來,人卻不見。
他是誰?為何知道她的名,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想不問。原以為他不會再出現,於她,他不過是眾世中的一屢細煙,而他,卻來了。當他立在涯邊的時候,她看見的是一記懶懶地笑,絲發飄逸,紫衣華美。英姿颯颯,一點也不頹廢。
他說:“小蔚兒,想我沒?”
她不語,看著他那一臉優雅顯貴的神色,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想不出,他會回來的理由,還是原本他就刻意接近她?
“你是誰?”
“小蔚兒,真是健忘呢。我是阜,這是我的名,記住了哦。別再忘記了。”那人走近她,“小蔚兒,可以東西要送於我?”
“什麼?”她不解。
“蓮載而遊,本公子隻此首次,小蔚兒就不能,了表心意麼?”那人說得直接,絲毫不覺不妥之處。
“你要什麼?”
“嗯,小蔚兒想給什麼,本公子就要什麼。”
……
那日,他再來。手裏多了柄扇子,紫檀木為架,白蓮描繪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