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在巫芷涯的那段時光。
那時師兄是師兄,小印也隻是小印。師父每日總叫小印背些讓人頭疼的心法,而師兄總會伴著一身的草藥而來,小印喜歡賴在師兄的懷裏,感受師兄的溫暖。小印是個貪心的人,總想著如果能這樣一輩子都賴在師兄的懷裏多好……師兄,這些你還記得麼,你為何不回答我?”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也極為細微,梁以蔚隻覺哽咽,是她。又是她啊,為何她總會闖下這些禍端來。玄鏡是這樣,師兄也是這樣,但凡與她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善終,為何?
美人阜在外久候不見她出來,他小心走了進去,就見梁以蔚一臉迷茫地看著司空梓,神色間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一蹲易碎的娃娃一般,叫他看著心疼極了。他走過去,輕輕將他擁進懷裏。
“小蔚兒,莫要怨自己,梓他會醒來的。隻要他能夠放下心念,他會醒來的。”
“會麼?”梁以蔚從他懷裏掙紮了出來,看著他的眼,似在確認。
“會的。”美人阜肯定的說。
“可是,師兄他都不理我。我一直都在跟他講話,可他就是不理我,他一句也不說,他肯定是在生我氣了。怎麼辦,美人阜,師兄他真的生我氣了。”
“小蔚兒……”美人阜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心痛地再次擁住她,“他會醒來的。”除了這一句,他不知要怎樣才能安慰她,她這樣讓他隱隱不安,也讓他沒由來的心生嫉妒。
“啪”地一聲,門被撞開,“是小蔚兒回來啦!”
來人一身紅衣而裝,眉間看著陰柔,卻不如美人阜這般妖媚。梁以蔚看著他頗為眼熟,一時之間忘了傷痛,站了起來。
“你是,霧役?”
“哈哈,還是小蔚兒好哇,這般惦記著我。”霧役哈哈一笑。
“霧役,你是何時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了?莫非你全部恢複了過來?”梁以蔚雖說現在是親眼看著霧役長了個,可她還是不能相信,他居然辦到了。
“小蔚兒莫非你是想著我永遠長不大啊。”霧役說得委屈。
“啊,沒……不是。我是說,你何時恢複了,怎麼辦到的?”
“是他羅。”
梁以蔚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美人阜,“是你?”
“小蔚兒莫要吃驚,本公子不過是順手之勞而已。”美人阜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那日,你墜了瑤河,霧役去妖境找我,我見他眉宇之間繞有股紫氣,似要衝擊而出。然後……”
“然後他居然讓雷來劈我,小蔚兒你說這人心怎麼可以壞到這種地步!”霧役憤然而起,“他說他有法子助我早日衝破禁固,我定是腦子進水了,才信以為真。”
美人阜美眉一挑。“若非這樣,你到現在還是個小娃娃模樣。”
霧役禁聲不語,他說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被一團烏雲追著劈的慘樣,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梁以蔚將兩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腦子裏閃過小淚影的慘狀,當即毫不客氣放聲大笑起來。以至於,有很久以後,霧役每每想起這一幕,嘴裏總是念念有詞,“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咦,霧役你也被劫雲追過麼?”話音剛落,屋裏又閃進一道黃影。杏臉桃腮,生得小巧,眼裏精光轉動,不是淚影還會是誰?
“神仙姐姐好,美人師兄好!”淚影衝著他們甜甜叫了一聲。
美人阜抽出紫檀扇,啪地打開,故作優雅,惹來霧役一陣白眼。梁以蔚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道:“小淚影這頭如瀑之發,生得真好啊。”
淚影當下臉一紅,“神仙姐姐莫要取笑淚影了。”她一想到被劫雲追的那段慘不人睹的樣子,就不由得心驚膽跳,不過,好像有人與她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霧役,你說嘛,你是怎麼被那劫雲劈的?為何之前沒有聽你提過?”
霧役張了張嘴,抬著往她額上一敲,“死丫頭,唯恐天下不知。這有什麼好提的。”
“可是,霧役我也好想知道。”梁以蔚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