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怯怯地往後縮,仍然不說話。暴露在外的肌膚上青一道紅一道。不止剛才被掐的腰,還有後背,腿上……其中幾處看起來有些日子,明顯不是這兩日的新傷。藍烈傾倒是不知道,原來徐中則還有這樣的愛好。天氣寒冷,他隻看了一眼便替她拉好衣服,重新將她摟進懷裏,免得她受涼,然後隔了衣物輕輕替她輕輕揉著傷處,鐵著臉沉默。
十九的表情很不安,低聲說了句:“不疼的。”比起閑閣裏的訓練,根本不算什麼。
藍烈傾臉色更加陰沉:“傷成這樣還不疼?”
十九似乎嚇到了,沒敢應聲。藍烈傾見狀緩了緩口氣,轉開話題:“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幸好沒傷到筋骨,否則他一定不會放過徐中則。
“剛滿十六,沒有名字。”
“我替你取個名字吧,”藍烈傾沉吟著,想了一下,“隨我姓夏,喚做‘南宮雪若’可好?”
十九乖巧地答應:“好。”夏是國姓,此姓氏本身就是榮耀的象征,非王公貴族不得使用——除非皇族賜姓。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好好待你。”藍烈傾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以後再不許這樣,疼就說出來,不高興也要說出來,不準忍著。喜歡什麼,有什麼想要的,直接跟我說。”
她眨眨眼睛,順從地點頭:“我叫夏南宮雪若,是你的人。”
藍烈傾十分滿意,俯身吻上她的唇:“真乖。”
“剛才聽到他們叫你‘侯爺’,大啟國有兩位侯爺,在京城的是定國侯。你就是定國侯?”
她沒有用敬稱,態度也不是很恭謹,有點不知禮數的樣子,顯然不怎麼害怕了。藍烈傾倒是喜歡她這樣,輕笑著誇獎:“聰明。”
他這麼一說,就表示她猜對了。南宮雪若被他誇獎後,心裏高興,臉上現出點得意的神色:“我是定國侯的人,以後誰都不能欺負我。”
藍烈傾讚許:“對。倘若有人敢欺負你,過來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南宮雪若很歡喜,伸手就抱住藍烈傾的手臂:“侯爺你真好。”
藍烈傾沒有說話,含了笑意看著她。她頓時又臉紅了,悄悄縮起身子,藍烈傾笑嗬嗬地看著,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回到侯府,藍烈傾下了馬車,立刻命人傳大夫,親自抱著南宮雪若往內室走,同時吩咐人將西麵的落霞苑收拾出來給她住。他本人住在東院,落霞苑離他最近,也是西院最寬敞的。
藍烈傾未曾多想,隻想讓她離自己近一點。倒是府裏的總管夏皓鈞愣住了:落霞苑是為未來侯府夫人準備,正想請示確認,被藍烈傾瞪了一眼:“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夏皓鈞便不再多問,迅速領命而去。他本是藍烈傾早年買來的奴隸,性格沉穩堅毅,年紀比藍烈傾大些,少年時便隨幼年的藍烈傾奔赴戰場,因護主有功,長大後被賜夏姓,代替藍烈傾掌管侯府。
南宮雪若被抱進藍烈傾的房間。侯府的大夫診過脈,開了張益氣養血的方子。藍烈傾吩咐人燃起暖爐,將房間烘得暖洋洋的,然後才脫了她的衣服,挑最好的外傷藥親自給她塗上,吩咐:“你的院子正在收拾,明天才能住進去。今晚睡我這兒。”
南宮雪若恭順地答應,暗想定國侯也不過如此,輕易被她掌控。
她選擇侯府不是因為怕了藍烈傾,也不是為了逃離徐中則,而是因為藍烈傾問起時,她眼睛的餘光掃到席下有來自閑閣的暗號,要求她同意。徐中則是好色之徒,隻需一個漂亮的姑娘就能輕易潛進丞相府。定國侯府卻沒那麼容易進,錯過這次,怕是再難找到機會混進來。
當天晚上,她躺在藍烈傾懷裏。床鋪寬大柔軟,她閉著眼睛,枕著藍烈傾的手臂,呼吸相聞。他的咽喉就在頭頂,觸手可及;他的心跳聲就在耳邊,平穩有力。不設訪的姿態,讓她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在片刻間將他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