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烈傾沒有阻止:“喜歡就收著。”
南宮雪若笑嘻嘻地跑過來。掌櫃的趕緊將她碰過的東西請她過目,然後一件件往匣子裏裝。她嚇得慌忙擺手:“別忙著裝,要不了這麼多……”藍烈傾笑著打斷她:“不妨事,值不了幾個錢。拿著回去慢慢玩,玩膩了再來挑新的。”
其實這一堆東西加起來,都比不過藍烈傾那一套中的任意一件。
南宮雪若怔了怔。很大一部分她都隻是拿起來看看而已,哪知道藍烈傾會全部買下。她蹭到藍烈傾身邊,抱住他的手,仰起臉問他:“侯……”藍烈傾伸出一根手指壓上她的唇,及時堵住了沒來得及出口的“爺”字。南宮雪若偏開頭,略過稱呼,不依不饒地問:“你對我真好。為什麼?”
藍烈傾輕笑:“想對你好,於是就對你好了。哪有為什麼。”
南宮雪若咬住唇不說話。從小到大,隻有十三真心待她好。眼前這人,難道是十三假扮的?南宮雪若搖搖頭,拋開腦袋裏的荒唐念頭:定國侯是誰,怎麼會被人假扮?何況十三扮的人,她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離開的時候,掌櫃猶在後麵殷勤招呼:“兩位慢走。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記得來賞臉……”南宮雪若抱著藍烈傾的手臂念叨:“從小到大的首飾加起來,都沒今天一次買的多。哎呀回去要怎麼戴?”
藍烈傾逗她:“一天一件換著玩。換完了再來換新的。”
南宮雪若認真地考慮片刻,重重點頭:“嗯!就這麼辦!”
接下來,藍烈傾領著南宮雪若去酒樓吃飯。同樣身穿常服的侍衛不遠不近地散在周圍,封死所有可能遇襲的方向。暗地裏,一名侍衛悄悄留在首飾鋪,盯著接近南宮雪若的姑娘,確認她的身份。
小二動作十分麻利,很快上齊菜色,唱個諾問藍烈傾:“客官,要不要燙壺酒?”
藍烈傾轉向南宮雪若:“會不會喝酒?”
南宮雪若點點頭。
“要喝什麼?”
南宮雪若想了想:“都行。”
店小二就笑起來:“客官,照說小的不該多嘴,可是瞧著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年紀,喝酒不太好吧?”
藍烈傾皺眉,正想斥他多管閑事,侯府可從來沒有這種膽大的下人。南宮雪若歪歪腦袋,烏溜溜的一雙眼睛盯住店小二,表情十分認真,開口說道:“他很好。”
聽見她誇自己,藍烈傾的眉頭舒展開來,大度地揮手吩咐:“沒你的事,酒也不要了,下去吧。”
“得勒!客官您慢用!”小二揚手一甩搭肩的毛巾,躬身退下。
南宮雪若沒有特別喜歡的菜色。藍烈傾在府裏時注意到,口味偏甜的菜類她動筷稍多,今日特意選了江浙菜係。她仍然淡淡的,臉上掛著笑,眼神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藍烈傾凝神看過去,她神色平靜,仿佛一切如常。
藍烈傾是這裏的常客,像他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從未刻意留心過周圍的小人物。比如上菜的店小二。藍烈傾認得是這裏見過的麵孔,便沒有多加留心。他並不知道,這個小二其實是十三假扮的。
他們在數天前,也就是十九進入定國侯府的當天就開始布局,出動了很多人等她出來取紅丹——因為她手裏的藥不多,而且他們無法潛進侯府。十三藏在這家客棧,十七在最熱鬧的大街上擺攤,另有近二十名情報人員隨時聽命。由於十三與定國侯曾有過接觸,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這張臉是十二親自動手描化,每天夜裏都要重新保養。
南宮雪若今天一露麵,立刻有人將她的動向告知十三。聽說她進了首飾鋪,十三挑出一位手腳麻利、身份清白、且從未露過麵的姑娘,把準備好的珍珠手串給她送過去。這副手串裏每一顆珍珠都是空心的,裏麵藏著她需要的紅丹。姑娘在首飾鋪裏挑出外形相似的手串,故意走到她附近,背對定國侯的目光,趁人不注意時迅速偷梁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