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辰費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咬牙,對我解釋道:“得得得,算我錯了成嗎?那你聽好了,我的意思是,那個秦什麼,並不是你要找的人!這回明白了嗎?”
“不明白。”我回答地很幹脆,因為我確實不明白,什麼叫秦雪鳶不是我要找的人?
“不明白?”戊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小月月,你這是理解能力太差呢,還是接受不了打擊,所以在刻意逃避現實?”
我完全是聽得莫名其妙:“什麼打擊?我說戊辰你到底在胡扯什麼呢?秦雪鳶不是我要找的人?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啪——”戊辰雙手同時拍在了我的兩頰之上,夜裏的冷風吹得我渾身冰涼,被他這麼冷不防地一拍,爺的臉上頓時泛起一股微微的刺痛。
“幹嘛呢你?”
戊辰不理我的抗議,捧著我的腦袋,端正了一下位置,迫使我正視著他的臉。
“小月月,我就當你是理解能力太差了,那我就再跟你說得明白一點兒。現在躺在你那間屋裏的那個秦什麼,不是你在忘川河的千年裏所見到的那個倒黴丫頭,她,不是你此生要找的那個人。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也或許,從一開始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了,隻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真的還沒那麼強,強到讓我足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
“誒誒誒,小月月——!”
還好戊辰的反應也不慢,及時拽住了往後倒去的我——同時,我也再次發現,這廝的烏鴉嘴功夫,不是一般的厲害,還真被他說中了,我聽完之後,居然慫到和他一樣,差點兒掉井裏去。
“戊辰……”我似乎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戊辰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已被我緊緊地捉住了手腕。我用幾近崩潰的語氣試探地說道:“戊辰,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我的反應,應該是完全在戊辰的意料之中,所以此刻的他,除了悶聲歎了口氣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反應。
他抽回被我捏紅了的手腕,拍了拍我的肩道:“小月月,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結果你的理解能力沒問題,而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無法麵對現實……”
“你要我怎麼接受?!”
我如遭雷擊般地失去了本能的行動能力,僵直地坐在原地,連本該是咆哮出口的這樣一句話,到最後,也隻是無力地吐露了出來。
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吧,戊辰也跟著我一起沉默了。
過了許久……
“戊辰,你的證據呢?”
是的,他不會白目到跟我開這種低級玩笑,他吱吱唔唔了一下午外加半個晚上的時間,一定也是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對於我來說,非同小可,所以他才會說需要足夠的證據。然而現在他到底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那麼,他一定是有了鐵證,而這件事,也必然已是既成事實。
“證據嗎?就在那秦什麼的身上……”
“身上?”
“嗯,身上。還記得剛才你閨女說的話麼?下午我背她回房的時候,不小心將她一整個手臂的袖子給扯了下來。”
小婉瀅確實有這麼說過,隻是當時的我,在聽到這話時,還在白癡般地調侃戊辰,完全沒有多想,可他現在這麼一說,我似乎也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她的手臂上……”
戊辰點了點頭:“沒錯,她的手臂上,並沒有你所描述的那種印記。”
我如同被人從頭上潑下了一整桶的涼水,頓時渾身涼了個徹底,而戊辰的話還在繼續著,並沒有因為我的失魂而仁慈地終止。
他說:“當時我一個反應是,或許是我自己弄錯了,雖然我記得你有跟我說過是左手,但當時我也確實是慌了,下意識地就認為,一定是自己記錯了,那個印記很有可能是在她另一隻胳膊上。可是我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去翻看人家的玉臂啊。正好這時候你閨女進來了,我就幹脆找了個借口,讓她親自檢驗一下。雖然一般人可能不會知道關於那印記和詛咒的事情,但是好端端一姑娘家,身上有個奇異的紋身,任誰都會覺得奇怪吧?可你閨女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她說,她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