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在江湖上的時候,我爹爹他一向很照顧我,生怕我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所以,說江湖險惡,其實我卻一點都不苦的。”慕容昕羽如此回答,但是對於馬爸爸的關愛卻還是稱謝不已的。
那馬爸爸雖然感到自己碰著了個軟釘子,卻也並不存在心上,仍然微笑著說道,“嗬嗬,二小姐久經江湖曆練,可就是身板兒顯得有點兒弱。但是既然回到王府,就必須好生將養一番,把身子骨養好了,自然就顯現將軍世家的氣派了。
咳,我這裏正好配備了一些補氣活血的藥丸,對將息身子具有良效,待會得教她們再多配備一些。”這馬爸爸一邊說著話,一麵又指了指旁邊另外幾個男人,“二小姐,這些都是你的叔叔,喏,這是你二叔父,這位是三叔父、那位是四叔父……”
慕容昕羽一一看過去,知道這幾個都是母親的其他配偶。他們中有的生育過,有的卻沒有生養,但她還是依照馬爸爸指示的先後順序各個拜見了一番。
她對母親的這些小丈夫們雖然不便看仔細,可是在一拜一扶之間,卻也領教到了花團錦簇,香風陣陣的厲害之處,一時不禁頭暈腦漲。
在這個女尊的世界裏,當然是以女子占據著主腦的地位。所有軍政要職、各行各業的主管首領,清一色都是由女子們擔任。至於男人們的地位,卻又分為兩截然不同的兩個分際,其一就是那些從事粗重繁瑣的體力勞動者,他們出賣體力,從事著這個世界最最髒亂差所有勞苦工作,以此養活自己;另一種則是依靠姿色,依附由貴族女性所把持的世家大足,充當姬妾以求生存。
作為前一種人,百般辛勞但卻還得飽受各種歧視,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收入都十分的低微,至於後者,倒有些跟慕容昕羽穿越以前的世界當中的少數國家中,那些以青春韶華或姿色技藝事人求寵的小妻小妾差相仿佛。
由於有了這兩重相當顯著的區別,這個世界的男子在著裝打扮上也走向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其中一種盡量追求奢華精美,而另一種則毫不追求視覺上的特色,隻求簡便實用就可以了。
慕容昕羽自小就跟老爹杜暢懷在山上長大,平常時候,也僅僅隻是在山下的小鎮小村裏買點東西。杜暢懷本人更是以一介江湖俠客自居,經常穿著彰顯一派名士風範的廣袍大袖四處遊走,那形象,看上去別提有多蕭騷隨意。
即便是小鎮之上那些個挎著竹籃跟人討價還價、斤斤計較的小男人家,卻也多是某戶人家的家庭主男,著裝打扮,看上去也是一貫的賢淑大方,自然得體。看上去雖則不怎麼賞心悅目,卻也並不讓人反感。
此時此刻,在這樣一堆穿著華裳美服、畫上妖豔眉兒拿腔拿調的男人們麵前,慕容昕羽內心中卻泛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厭惡情緒。
那些叔父們雖然不知到他們的老婆大人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可是她既然能夠讓這小女子借加冠之禮舉行之際認祖歸宗,而又在之前一直縱容她在民間野生野養。他們借此都估摸著她對這個女兒應該也是頗為重視的。
所以他們也都了的借這個機會獻媚討好,紛紛圍上前去,貌似熱情地對她噓寒問暖,殷殷之態,讓人怡然。更有某人甚至褪下自己佩戴的釵環之類物事,不由分說,直直的往她頭上手上套去,隻說是當做見麵的小禮。
這群花蝴蝶也似的男人們一番羅唕,直把淮南王府的二小姐鬧得差點就害了頭疼腦熱了。
大家正在鬧騰,卻聽外麵有人大聲笑道,“聽說我昕妹妹今天回府啦,可我卻來得有些兒遲啦,嗬嗬,真是對不住得很,怠慢了,怠慢了啊!”
慕容昕羽聽那聲音故意把原本清朗的嗓子捏出幾分扭捏之態,口裏隻說怠慢什麼的,語氣裏卻絲毫未聽出絲毫的歉疚。不用看見那人,就知道這是個平素驕縱跋扈慣了的主。
隨著那話嫋嫋的餘音,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大踏步跨進門來。卻隻見這人皮肉白淨,臉光油滑,眼睛上方更描了兩條細細的淡眉,雙眼側各自貼了幾點細細的金箔。皮相倒也出落得有幾分俊俏,但卻神情倨傲,目中無人,儼然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