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昕羽看時,認得正是那聞香軒的儲老大。立時明白那少年長跪不起的舉措,必是出自他的授意。難怪那人要一再強調輕羽不是逃跑了。設若他果真是逃跑,第一個憤怒的大概就是這儲老大了吧!

儲老大見她眉毛微微皺起,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低低歎息一聲,說道,“二小姐,我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昨夜二小姐離開之後,河陽王世女雷霆大怒,幾乎把我的聞香軒都拆了。我們這種生意人,哪裏能和豪門世族較勁。所以看睜睜看著她胡亂找個借口,就將輕羽帶走,卻也不敢表露任何的不滿情緒。”

說到這裏,又是一聲輕歎道,“輕羽那孩子膽小靦腆,又沒怎麼見過大場麵,這番被她拿去,不知會被如何折辱。唉,”

歎息之餘,眼角畢竟微現淚痕。

慕容昕羽見他此番言語,似發自內心,暗暗想道,聽說每一個風塵經紀都是從煙花陣裏一路滾摸爬打成長起來的。這儲老大對於輕羽的憐惜,也許是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從前吧。

這樣想著,原本對他的一絲不快也就煙消雲散,當下安慰道,“好了,你也不用太感傷啦,這事說到底,還是我給引發的。所以,我會盡心盡力,幫忙把輕羽救出來來的。”

那儲老大稱謝道,“如此,有勞二小姐仗義出手了。”

慕容昕羽道,“你可知道司徒玲現在何處?”

“當然知道,如果連這個也不曾打探得到,又豈敢來二小姐府前相擾。”儲老大點頭道,“隻是我不太方便露麵,所以,隻能差這小廝帶領二小姐前去。個中隱衷,還望二小姐見諒。”

慕容昕羽點頭道,“我隻要知道地址就可以了。你們自有難處,那也是沒奈何的事。”

儲老大當即又扯過那帶路的少年,去低低吩咐他小心帶路,見機行事,不要讓人認出是聞香軒的人等等。那少年一一小心答應。儲老大這才放心,方才向慕容昕羽言謝告辭,駕著馬車得得地去了。

那少年見儲老大走遠了,方向慕容昕羽說道,“二小姐,那河陽世女現在正在狄侖的家裏。你跟我來吧。”

那狄侖的家距離此間也不算很遠,穿過大街,再走過一條小巷,迎頭看見一幢大宅院,就是她家了。那少年遙遙的用手一指,說道,“二小姐,就是這裏了。我進去可能反而礙手礙腳,所以就在這裏等著吧。”

他如此行事,整合慕容昕羽的心意,當即點頭說,“好吧,若是等得太久,那就不必再等了,趕緊跑去淮南王府去找管家赫連望北,叫他帶人來這救我!”

那少年明顯感到意外,愕然道,“不會吧?您可是淮南王府的二小姐啊,怎麼還會需要找人搭救呢?”

慕容昕羽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釋,大步走進那狄侖的宅邸,高聲喊道,“司徒姐姐,你是在這家嗎?我慕容昕羽來啦!”

狄侖雙親亡故,無人管她,因此和司徒玲將這裏當做玩樂嫖賭的基地,縱情聲色,無所不為。

此時她兩個正在房間裏飲酒,聽得報說淮南王家的二小姐來了,二人相對一笑,精神齊齊一震。

狄侖看著河陽王世女,輕輕笑道,“盼星星盼月亮,可終於盼到了這位二小姐的芳駕蒞臨。玲姐姐,不知她昨夜那番滋味領略的如何,不如我們且先聯袂演上一出好戲,看她的反應如何,便知端的。”

司徒玲不以為然道,“你不見她昨日飄去的那番狀況,今天卻這般中氣滿滿,自然是得到了好處的了。還用試嗎,我雖還沒見著她人,可以聽著聲音就知道差不了!”

“玲姐姐就是這等豪爽性子,但是小心行得萬年船嘛。”狄侖說著,向那縮在牆角,臉色蒼白的少年輕羽點了一下,又附在司徒玲耳邊輕聲咕嚨了幾句什麼。司徒玲聽後眉花眼笑,咯咯大笑不已,拍手道,“好!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