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話的侍女依舊用那媚死人不償命的聲音答道:“回娘娘,那是芳嬪的殿裏傳來的。今晚皇上歇息在她那裏。”
“哼!”麗良媛用鼻子狠狠地發出了聲響,“這狐媚子,也不知用了什麼狐媚心機,惹得皇上近幾日竟天天往她哪兒跑,就連以前那個矯情做作柳美人,也沒這麼得寵過。”目光一掃,又回到那個侍女身上,不由得狠狠道:“你們都給本宮打起點精神來,一個個哄不住皇上,扛著腦袋吃閑飯的麼!本宮白養你們這麼多年!”
那侍女倒也不慌,想是摸透了麗良媛的脾性,跪下道:“娘娘又取笑奴婢了。娘娘養著奴婢,奴婢自知是伺候娘娘的,可不是勾引皇上的。”
麗良媛撲哧一笑,眼一勾眉一挑,帶了點慵懶的笑意道:“你這小蹄子真會說話。本宮還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一個個挖空心思,不就是為了在皇上麵前出頭露臉、好平步青雲嗎?在本宮麵前裝起清高來了,哼。你倒是說說看,你們有什麼鬼把戲能瞞得過我啊?”
侍女依舊跪在地上答道:“奴婢不敢,奴婢隻知忠心伺候麗主子,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
“罷了,起來吧。”麗良媛口吻淡淡的,仿佛並不在意,“皇上喜不喜歡你們,固然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你們是否忠於本宮。你們忠於我,又得皇上寵愛,本宮自然會把你們當成親妹妹一樣。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扶本宮沐浴就寢。”
麗良媛沐浴更衣的地方是在一個小隔間裏,中間一個一人高的猩紅色大木桶,四周放下了金線穿珍珠的簾子,從外向裏看去,煙霧嫋嫋,麗良媛通體雪白、膚如凝脂,發如烏墨潑緞玉,兩條玉臂撫著周身,蒸騰的霧氣更襯得她唇如點絳、眉如墨畫。
一聲輕響,窗子後麵掠過一個黑影。麗良媛驟然一驚,不禁失聲叫出來:“誰!?”無人回應,黑影閃過後,也再無動靜。
麗良媛心裏不安,匆匆擦淨身體,潦草地披上衣服從木桶裏出來。大聲喚道:“鶯兒,快進來!”
剛才和麗良媛說話的宮女急忙走進來:“娘娘什麼事啊?”
“剛才你可曾看到外麵有什麼人?”
“沒有啊,”鶯兒一臉摸不著頭腦的神情,“奴婢什麼也沒看見啊,娘娘可是瞧見了什麼?”
麗良媛皺皺眉,歎了口氣說:“算了,許是本宮眼花了,剛才瞧見一個黑影從窗前掠過。”
鶯兒也皺起了眉,想了想,說道:“娘娘許是太累,看錯了眼,這軒逸宮能有誰來偷窺?宮裏人人都知道娘娘深得皇上恩寵,哪個不怕死的敢對娘娘如此不敬?”
麗良媛點點頭:“你出去吧,有事本宮會再喚你進來。”
鶯兒出去後,麗良媛又解了衣裳,重新回到熱騰騰的水裏浸泡著全身,她十分喜歡這種感覺,全身的肌肉、骨頭都得到了無比的放鬆,全身的肌膚也更加柔嫩清潔,舒服極了。她伸出一隻玉手,撩起水麵上浮著的玫瑰花瓣,將花瓣輕輕敷在自己光潔如玉的肌膚上,顯得美豔無比。她輕輕閉上眼睛,恣意享受著這美好的感覺……
當她緩緩睜開眼時,她看到水麵上倒映出了她身後的另外一個身影,她頓時驚得連叫也叫不出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隻感到脖子一涼,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她的玉頸上飛快地掠過,接著噴湧除了股股鮮紅的熱流。她隻來得及哼了一聲,便一頭栽在木桶裏,瞬間從桶的下麵湧上來一股股來不及與清水融合的血水。
“娘娘,娘娘。”一個細細的聲音在門外叫著。麗良媛一直很喜歡泡花瓣澡,可從未有這次時間這麼長的,都過了這麼久,水都該涼了,可這次麗良媛既沒有讓人給她繼續添熱水,也沒有讓人給她更衣。
“娘娘——”鶯兒和令一個宮女疑惑地在門口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鶯兒仗著自己是麗良媛的心腹,良媛一直對自己信任有加,於是便壯著膽子走了進去。這一進,卻沒有看見麗良媛在木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