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亮,知道我們為何提及程知節都會說上一聲老流氓嗎?”一旁的閻立德開口說話了。
“閻老,懷亮不知。”
“你知道你父的所有家業都是針對平民的吧?”
“閻老,這個懷亮知道的不多,倒是父親總提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自己的俸祿是天下民眾給的,做幾個不賺百姓錢的營生心裏踏實。”
“你父說的很好,可就是因為他的這些營生專門坑那些勳貴,隻要那個勳貴反抗你父會拎著斧子打上門,所以老流氓的頭銜是那些勳貴給的。”閻立本頓了頓,“有一年因為我沒給工部批文給你們家做一做假山,都拎著斧子打上了工部,事後我去你們家,當著麵罵他老流氓,你猜他怎麼說?恩,俺老程是粗人,沒有你們那些花花腸子,你們說我是流氓我就是流氓,該是俺老程的就是俺老程的,不給的話,就得問問俺老程的斧子。大概就是從你父被封了盧國公的時候起,我們這些和他打過交道的,都會習慣性的叫一聲老流氓。”
“閻老,那你們不怪他嗎?”
“為什麼要怪?”閻立本止住笑聲,“其實你父不是個粗人,常年混跡朝堂的沒有粗人,你父那麼做留下無數的惡名其實是在自保。”
閻立本知道,程懷亮現在或許不明白,伸手拍了拍程懷亮的肩膀,“你要記住,舍身朝堂就要有一種置身事外的覺悟,以後你就知道了。咱們今天是來蹭飯的,一會兒敞開肚子吃。老神仙親手做的素齋,可不是誰都能吃到的。”
程懷亮重重的點點頭。
素齋,其實都是孫思邈帶回來的山野菜,還有孫思邈在遊曆的時候釀造的山泉素酒。這一頓飯下來,程懷亮倒是吃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老神仙,懷亮有個不情之請。不值當講不當講?”吃過飯,程懷亮四人圍坐一桌,閻立德開始燒茶。
“但說無妨。”
“小子答應當今皇後和公主要治療他們的喘病,用的就是上麵的方子,雖然有些緩解,可小子不懂辯證,希望老神仙能進宮一次,利用辯證之法使用適合的方子,治療他們的病患。”
“不去。”孫思邈當時就拒絕了,“我有三不治,皇親國戚不治、惡貫滿盈這不治、妖邪惑眾這不治。小子,我不能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當年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就邀老道進宮,不下十餘次,都被老道拒絕了。”
“老神仙,皇後娘娘和小兕子不同。”程懷亮站起身深深一施禮,“老神仙,可知道現在正在普及的貞觀鹽嗎?”
“當然,整個尚書省都在談論這件事。”
“這就是長孫皇後的功勞,現在由鹽鐵司一步步向下推廣,不出一年,整個大唐的平民百姓都會吃上貞觀鹽。您說這樣的皇親國戚不該治嗎?”
“不治,做人不能壞了規矩。”
“老神仙,懷亮不知道您為何仇視皇親國戚,懷裏懇請您治療皇後和小兕子。”
噗通,程懷亮跪倒在地,“因為皇後活不過今年,小兕子的命也沒幾年了,老神仙,懷亮求您,治好她們,她們是大唐的希望,大唐不能沒有長孫皇後。”
別人不知道長孫皇後代表什麼,可程懷亮知道,隻要長孫皇後多活一年,武媚娘就沒機會得到李世民的臨幸,大唐的國運在李世民的手上就會多邁出一步,會更加昌盛富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