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也鬧夠了，氣也出了，是不是該回晉州了？”崔穎看著胡吃海喝的程懷亮，眉頭幾乎都擰到了一起。
“凶手沒抓到，不走。”程懷亮擦擦油乎乎的嘴，“那個啥，城外還有六千兵將，咱是不是要犒賞三軍了？”
“你……”崔穎氣的渾身直抖，“你綁了門閥七大姓中的六大姓主事人，把我一切女流擺在前麵做擋箭牌也就罷了，人質你也放在崔家，這些我都能忍，為什麼你還要讓我犒賞三軍？程懷亮，你不要觸碰崔家的底線。”
“當年我爹要做的被陛下攔下來，如果我要做你覺得殿下會攔得住我嗎？”程懷亮接著語氣陰冷，“你們崔家要補償我爹的精神損失，這是你們應該做也必須做的。別和我討價還價，也別和我說底線，如果底線有用的話，我帶著兵馬何用？惹急了我會帶了軍馬直接趕往烏水房，把你們老一輩都抓起來點天燈。不要懷疑我，我能做到。李銀環能六千兵馬解決晉陽三萬兵馬，我兩千人就可以讓你崔家老一輩就此在烏水房消失，在大唐消失，屍骨無存。到時候，你們崔家小輩們都忙著爭名奪利做掌門人……嘿嘿……崔家也就徹底完了。”
“你非要做的這麼絕情嗎？”崔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怎麼說也是親家。”
“如果你們念及恩情的話，當年為什麼不給我爹糧草？”程懷亮幾乎咬牙切齒，“你知道左武衛兩萬將士怎麼回到長安的嗎？是一路挖著野菜一路喝著菜湯，一路上病死餓死的又有多少？”
“可程知節也在青州打劫了崔家的一處糧倉……”
“糧食呢？”程懷亮冷笑不已，“糧食他們帶走一粒了嗎？大唐建國天下未定，烽煙四起，都是打下一座城池安撫一方百姓，我爹開糧倉把糧食都分給百姓了，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讓你們手下的文士口誅筆伐，你們想過我爹的感受嗎？他當年沒滅了你們清河門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記住，別和我談親情，誰都可以說親家兩個字，獨獨你們崔家不配說這兩個字眼。”
“要怎麼樣你才會放過崔家？”崔穎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
“你們崔家這幾百年來家資豐厚，交出你們崔家一半錢糧，這件事就算作罷。”程懷亮接著說道：“是一半，少一個子老子就帶兵攻打烏水房。”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沒關係，你可以寫信讓崔德帶回烏水房，就把我剛剛說的都告訴你們崔家老不死的，不給我錢糧，老子就踏平烏水房。”程懷亮盛氣淩人，壓得崔穎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要那麼多錢糧做什麼？”
“他要捐給國家，給我父皇。”門外李治一步步走了進來，“我父皇很窮，有時候窮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可他還是帶著大唐的兵馬連年征戰，保國家平安昌盛，你們這些門閥一個個富得流油，可曾想過這個國家，可曾想過為這個國家流血的將士？每年邊關要戰死多少熱血男兒？每年要用多少錢糧來維護邊境？”
“程懷亮，你其實不需要做這麼多，隻需要接替你父親盧國公的爵位，做一個逍遙王爺不好嗎？”崔穎十分不理解程懷亮的做法，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和原因。
“等你們這些門閥想清楚原因，這個國家也就太平共和了。”程懷亮苦澀的咧咧嘴，沒當過兵沒打過仗的人，永遠不知道軍人心中的那點熱血和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