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柳仔細看了看我,沒說什麼。扭過身去,和丁一凡有說有笑的聊起來了。我心裏動容。因為我沒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嘲諷來,也許我一臉的沮喪、惱怒、羞憤讓她有一點明白我吧。可是明白我又怎樣?事實就是如此。我和張蘭娜在一起圖的是她的錢,是她願意給我花錢。圖了一個安逸和虛榮。我這樣的人怎能去玷汙你呢,黎柳?我們喝完先走了,張蘭娜抱著我的胳膊,神情甚是得意。她不跟我提黎柳。她也知道有些事會愈描愈黑,譬如男女之事。我倒希望她跟我鬧,這樣就為我離開她增添一份力量。可她卻在此事上如此聰明。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肯定是我又為她掙了不少麵子。每回她帶我參加她高中同學聚會時她都是這幅樣子。同學們都調侃她說她好福氣找了個這麼帥的男朋友。她卻撇著嘴說你們可別誇他,他會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他這也叫帥?頂多算好看而已,長得還不如宋承憲。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可是高興的很呢,連我都能看出來。大家聽了,吃吃的笑。說娜娜你別得了便宜賣乖,人家可比宋承憲漂亮多了。我會傻傻的問宋承憲是誰?她們又笑,張蘭娜搖頭晃腦,笑的全身亂顫。女同學順勢把目光流連在我身上,而男生也笑,但笑的意味可就變了。我心裏都明白。所以,我不願去參加她高中同學的聚會,感覺不入流,惡俗,一群不事生產的寄生蟲拿著爸媽的血汗錢吃喝玩樂,肆意揮霍...我說我去還書,她愣了半天神考慮是否要跟我去。這時,黃亞寧發**問她一起去艾佳路。她歡呼一聲說:“你自己去還書吧,我和亞寧去逛街。”我樂得一身輕鬆。這女人,整天不是逛街就是吃,整個一腐女。可是我又好到哪裏去了?我自嘲的笑笑。曉琳收了我兩元錢。我還想再租本別的什麼書看,轉了一圈,也沒有看上眼的。曉琳走過來,給我推薦了一本《**雙豔》。我瞅了她一眼,她的臉蛋紅紅的,低下頭去,露出白淨的脖頸。我頓時有點口幹舌燥。我又打量著她,穿了一件粉色連衣裙,臉上描了眉,點了唇彩,雖說不漂亮,但挺秀氣的,比張蘭娜好多了。我尋思著她在**我?我心裏轉著壞念頭。按說我對曉琳不感冒,她模樣比不上黎柳,身材比不上張蘭娜。可是自從和張蘭娜在一起我就渴望著有一個比她好的女人。所以,對曉琳黏在我身上癡癡的目光我當然來者不拒欣然接受咯。我辦好租書手續後說:“今晚八點,鳳凰橋劇院門口。願意出來約個會嗎?”曉琳的臉上刹那間神采飛揚,五官瞬間好看多了。我感歎,愛情可以讓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變得漂亮,真是件神奇的事情。不耐其煩的看完張蘭娜左轉右拽前瞻後顧地展示她那套在艾佳路國貿大廈裏買的“香榭麗影”秋裝。我想走,離開她。俗,忒俗,惡俗!乖乖,五千九百八十元買的,穿在她身上,那叫一個暴殄天物啊。說實話,衣服很好,米白色,上衣領口和袖口是**花邊的,束腰設計,下擺是真絲透明的,扣子是一顆顆精致的海珍珠。褲子是小腳褲,褲腳也是**花邊的,在右褲腿上半部用金絲線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整套衣服高貴典雅大方美麗。但是...還說實話,穿在張蘭娜那胖胖的身軀上還真是糟蹋了這五千九百八十元。我心疼啊,特別心疼。我咂著嘴,心想若是穿在黎柳身上那真是錦上添花啊。如果我送給黎柳一套這樣的衣服能不能討她歡心呢?哼,不好說。我想到曉琳,第一次約人家出來得準備一份像樣的禮物。我對張蘭娜說:“娜娜,我早回宿舍,還有一個實驗作業沒做完呢,明天要交,我回宿舍做完。”張蘭娜點點頭,倒沒疑心什麼,以往我隻要不想和她在一起我就用早回宿舍當借口。再說明天確實有作業要交,不過我早就做完了。她讓我吻吻她,我吻了她臉頰一下,走了。一條在精品店裏買的銀質項鏈戴在了曉琳的脖子上,她撫著藍色的淚滴形墜子,衝著我燦爛的笑。我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她沒有反抗,乖乖地跟著我走。我的心裏多多少少湧起了一絲失望。曉琳迷戀我卻不設防我,看來她對我是無條件的信任。可是如果一個女孩子能輕易的讓一個還不熟的男人帶著走的話那麼她本身就是一個不自重的人。我歎口氣想了想自己何嚐不是隻想得到曉琳的身體,縱然對她無愛?我帶她回了家。開了門,曉琳的眼睛瞪大了,她也許沒想到像我這麼一個窮學生能在市區的高檔社區租一套像樣的公寓。空調,冰箱,飲水機,電腦,電視,音響,家具,一應俱全。望著她驚羨的目光,我的虛榮心得到了膨脹的滿足。我不慌不忙,先洗了澡然後讓她也洗了。我坐在沙發上翻開《**雙豔》。曉琳洗完澡後裹著浴巾便出來了,我心裏暗笑,這小女孩還挺性急的。她坐在我身邊便依偎進我的懷裏。我看見她亮亮的眼睛和急促張合的鼻翼,一把摟住她先來了個深吻。她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睫毛劇烈抖動著,身子發著抖。她的這個反應倒讓我有了興趣。我的手挑開浴巾撫上了她小巧的胸,手指摩挲著她的**。她嚶嚀一聲,臉頰似著了火一般,身子也扭動起來,更加癱軟了。我放開她,她頭枕在我肩上,呼吸紊亂。我笑笑,拍拍她。柔聲道“一會再說,先告訴我這本書哪裏好看?”她喘息著,翻到一頁有折痕的,指著下邊幾行字讓我看。上麵寫著潘金蓮將自己的腳用藤條拴著吊起來,西門慶使著銀托幹了兩次雲雲。寥寥數句,卻實實在在把我的欲望呼喚起來。我丟開書,扯掉曉琳身上的浴巾,在她的驚呼聲中進入了她...曉琳果然不是**,這我不在乎。完事後我在衛生間裏洗了洗。出來看到她將衛生紙疊成長方形塞進自己**裏。我突然就很厭惡這一切,身體的歡愉帶不走我突如其來的空虛感。我的心驟然疼起來。我不想讓曉琳看出我的失落,打開冰箱,拿出兩瓶飲料,遞給她一瓶,自顧自喝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我沒理她,就在沙發上睡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我做了個夢,夢見曉琳半夜起來去衛生間梳頭,而且,是把自己的頭拿下來梳。我看到她睜著眼的頭以及脖頸上空空如也的模樣,嚇壞了。於是就驚醒了。按住胸口喘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身旁沒有曉琳。我摁開燈,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聽見衛生間傳來嘩嘩的衝水聲,心裏頓時踏實了些,原來曉琳上廁所去了。可是,我立刻就感覺不對勁,好像這水一直在衝,嘩啦啦嘩啦啦。我起身走到衛生間裏去,忽然嚇了一跳,媽的,曉琳正站在鏡子前慢悠悠的梳著頭,而且是梳的兩條麻花辮子。我瞥了一眼馬桶,還在咕嚕咕衝著水,難道馬桶壞了?“曉琳,你衝馬桶了?怎麼回事,一直在衝水。還有,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梳的哪門子頭啊?”曉琳放下梳子,慢慢的轉過身來,唬得我魂飛魄散,我啊一聲尖叫摔倒在地。天哪,曉琳轉過頭來我看到的還是兩條黑黝黝的麻花辮子......我發覺我又醒了,對啊此刻我睜開眼正躺在沙發上。為什麼?如果剛才是我做夢,那麼夢裏“醒”之前的那個夢又是怎麼回事?如果現在我“醒”了,但是不是依然是個夢?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掐了一下自己,噝,疼。我呲牙咧嘴地坐起來,想起剛才“夢”中的情景,一動也不敢動。曉琳還是沒在我身邊,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感覺一股涼氣吹過來,媽呀,我的頭發和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曉琳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是鬼?切,怎麼可能,這世上哪來的鬼?我摁亮燈,發現房門打開著。咦?門怎麼是開著的?我不敢關門,壯著膽子來到衛生間,沒人!各屋看了看,還是沒人。“曉琳,曉琳?”我喊著,沒人回應我。我看看表,淩晨3點半?曉琳去哪裏了?難道自己走掉了?你走了好歹是給我把門關上啊。但是她為什麼走呢?奇怪。唉,被“夢”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攪得不敢睡了,索性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好容易挨到天亮,下了樓打車回學校去了。下午,我抽空去了一趟“群覽書屋”,把書還了,順便找找曉琳。倒不是我還想和她有什麼關係,而是想問她為何不辭而別。可是曉琳不在書屋,老板娘呆在電腦後,神情有些疲憊。我一問,她瞅了我一眼,默然說“曉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