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男生在盧友昌講故事的時候就商量好了起哄。待盧友昌話音一落,那幾個男生就裝模作樣地抱在一起:“我靠,今晚最恐怖故事獎非老盧莫屬,這故事,媽的,真嚇人...”我們抿嘴笑,都不言語。其中一個更誇張,起身投入盧友昌的懷抱說:“媽呀,嚇死俺了。今晚俺要你摟著睡。”我們大笑著。盧友昌知道在逗他,睜大眼睛說:“你們會不會鑒賞鬼故事,這個故事多嚇人啊。深夜,綠色的爪子,女廁所,這些都是恐怖電影裏必備的因素。”我們看到他這麼認真的表情,笑的更大聲了。毛雷說:“現在的鬼故事,講究的是心理懸疑,沒有實實在在的鬼。但就是讓人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害怕的那種效果。對了,叫細思極恐。”大家紛紛點頭,盧友昌還想說什麼。何盛桐站起來說:“行了,大家該睡了。那個,一個宿舍一個帳篷,都認準自己的帳篷。男生別故意使壞走去女生的帳篷就行。女生一旦發現有男生進入,二話不說,先揍丫挺的。”我們聽了這話,又笑成一團。睡前的氣氛如此之好,讓我們都很開心,覺得青春真好,而且不虛此行。我們都站起來往各自宿舍搭的帳篷走去。現場有些混亂,有的男生故意往女生搭的帳篷走去,惹得女生一陣驚呼和笑罵。張蘭娜看著我,我不解,示意她去睡覺。再沒理她,扭頭鑽進自己的帳篷。發現大家都在,於是將帳篷門掩好,拉上拉鏈。回頭躺下,蓋上毛毯。山上的夜也是很涼的。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會子話就都睡了。我睡得並不好,好像做了很多夢,有發瘋的小錯,有張牙舞爪的綠色爪子,還有死去的曉琳。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向我伸出來手,而且她的手也是綠色的,她說是你害了我,你把我嚇死的,說著要來掐我的脖子,我害怕極了,連忙躲開她,卻絆倒在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上麵。我掙紮著,隨即就醒了。透過帳篷頂部的塑料布,我看到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大口喘著氣,將手從胸口處拿下來。我坐起來,用手摸了一下臉,看到他們都在橫七豎八睡得正香。我又躺下來,頭枕著胳膊發了會呆。曉琳真是被我嚇死的吧,但是為什麼呢?我又想起來那次我夢見的自己的慘狀,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我是遇到什麼髒東西了嗎?如果是,為何到現在我也沒有發生什麼倒黴的事情?我搖搖沉沉的腦袋,感覺我身上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變化而我自己卻不知道。我坐起來,咬著牙,******,愛咋地咋地,大不了是個死啊。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活著...我不睡了,找出牙具和毛巾。穿好衣服走出帳篷。我伸了個懶腰,啊,清晨的空氣好新鮮啊,有涼涼的愜意,草葉上頂著晶瑩的露珠,遠處的樹木籠罩在晨曦裏,一縷一縷輕柔的霧在緩慢的遊離。一切是那麼的寧靜,好一個明媚的秋天。我先在樹林的草叢裏大了個便,用土埋起來。埋得時候想起來董輝的那個小土包,不自覺笑了起來。我也拿根樹枝插上了。我找到一條小溪,在那裏洗漱了。回到原地,看見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帳篷錯落有致地撐著,倒也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我把牙具和毛巾放回帳篷,沒有驚動他們,又走了出來。我認準方向,走到山頂的那頭去了。從山上望去,遠處的一切都籠罩在乳白色的霧裏。山峰和樹木若隱若現。天邊微呈灰藍色,但在地平線上,卻有一道橘紅色的光暈。東方漸漸地放白了。我看了一下表,六點過幾分。我做了做擴胸運動,深吸一口氣,雙手攏成喇叭狀,“啊---”喊了起來。山林中回蕩著我的喊聲,形成回聲。幾隻喜鵲被我的喊聲驚得撲棱棱飛起來。喊完之後,我覺得胸腔開闊極了,渾身上下也舒服。我慢慢地往回走,就聽到前方有一陣動靜,我看到黎柳捂著頭發往這邊走來。剛起床的她顯得那麼迷人,不會給人蓬頭垢麵的感覺,是那種慵懶的感覺。她猛然看見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身去說:“我以為是哪隻狼在叫喚呢,卻原來是你。把我吵醒了。”她的嗓音粗啞,十分性感。我不禁起了反應。我輕咳幾聲拉拉衣擺以作掩飾。快速走到她身後,低聲說:“我是狼,現在就想把你吃幹抹淨。”她的臉上蒙上一層紅暈,好看極了。匆匆瞥了我一眼就走開了。我大笑著,告訴她前方有一道小溪可以洗漱。她沒理我,但朝著我說的方向去了。這時,東方已經發紅了,那種紅,是五顏六色的,淺紅,深紅,褚紅...讓人無法形容。四周還是一片靜悄悄的,樹梢上蒙上了一層白霜似的東西,在紅色光暈的照射下煞是好看。太陽升起來後,大家才陸陸續續地醒來。山頂上一片繁忙的景象。有的結伴去上廁所,有的結伴去小溪邊洗漱。我們的嘈雜聲驚動了樹林裏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給我們帶來了歡樂。同學們站在山頂遙望著風景,發出一陣陣感慨和歡呼,呐喊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我們在陽光的沐浴下吃完了早餐,收拾了帳篷,並打掃了衛生將廢棄物裝入塑膠袋帶下山去。臨走時我們紛紛表示明年還會再來的,何盛桐點頭答應,我們一致認為這真是一次短暫而美好的旅行。下山就輕鬆多了,我們的時間很充裕,三五成群地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中午趕到了平底湖,吃完午餐後,董輝建議再去小樹林走一趟。我們四人一致搖頭,要去你去,我們可不陪著折騰了。但我心念一動,是啊,在小樹林裏的經曆又說明了什麼呢?我今早刻意從山頂上往下望了望,並沒有看到那座灰色的小樓,許是樹木太茂盛了被遮擋住了吧。我甩甩腦袋,真是毫無頭緒,索性不想了。坐在車上,我望向窗外,楓葉穀遠山如煙,峰巒疊嶂,奇峰連綿,恰似長龍飛在天邊,不,是火龍。車行漸遠,楓葉穀慢慢地消失在視線裏。自此兩個多星期,楓葉穀的遊玩經曆便成為同學們茶餘飯後時常說起的話題。我依舊昏昏沉沉地上著課,依舊周六回“清泉花苑”,日子過得重複而平穩。轉眼間,聖誕節到了。這個西方的節日已經被我們年輕人完全吸收了,我們甚至不記得過幾天就是元旦。往年的聖誕節我們係裏都要開聯歡會,今年聽說是化妝舞會。這個節目讓我很感興趣,因為我從來沒有參加過化妝舞會。那一天,我要扮成什麼樣子呢?又個性又好看的,還要有意義?這真是讓我絞盡了腦汁。最可笑的是,張蘭娜說要把自己扮成女巫。天哪,一點新意都沒有,你有沒有腦子啊,能不能想個新鮮的?在化妝舞會上,女巫是最容易被人想起來的一個形象。我說:“你不行,你太胖了。女巫都是精瘦精瘦的。你這算什麼?未出道的女巫?哈哈哈...”我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張蘭娜氣憤地將笤帚扔在我身上。噢,忘了說了,她已經拿著這個道具好幾天了。張蘭娜隻好去精品店裏買麵具。其實買麵具也挺沒勁的,但有什麼法子呢?我陪著她進了一家叫“莎酷啦”的精品店,轉了一圈,找到一些麵具。張蘭娜一看,嫌惡地皺著眉頭。幾個麵具通通都是青麵獠牙的鬼怪模樣。張蘭娜撅著嘴問店員還有沒有別的麵具,店員引導著她來到裏間,那裏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麵具和個性服裝。張蘭娜臉色稍霽,認真地挑起來。張蘭娜最後挑出一張來,戴上,我一看,差強人意,還算湊合。那是一張貓臉的麵具,黃色的,有著惟妙惟肖的花紋,胡子一翹一翹地,十分精致。就是這張貓臉被她戴上顯得有些肥碩。她問我怎麼樣。我看了一圈,發現也就是這張貓臉還適合她。我忍住笑說:“不錯,娜娜,就這張吧。你看,實在沒什麼合適的。”張蘭娜點點頭,摘下麵具,又不死心地看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要這個了。她問我:“你不選一個嗎?你要扮成什麼?”我搖頭,我才不戴這個呢,我要來個與眾不同的讓人過目不忘的。她沒再理我,走到收銀台付錢,突然想起來:“哎呀,沒有衣服,還是不行啊,去哪裏找衣服呢?”店員說:“你去露露酒吧,那兒有租賃衣服的,有喵星人的袍子。”出來門,張蘭娜撇著嘴說:“哼,這家店肯定和露露是一家。”我們吃過晚飯去的酒吧,張蘭娜在外麵等著,我自己進去。酒吧裏人不少。絢爛的燈光映照著盛滿雞尾酒的高腳杯,觥籌交錯間曖昧的色調侵蝕著麻醉著人們的心。台子上,性感的女郎晃動著她驕人的身姿,時不時引起台下看客的騷動。狂野的音樂夾雜著歡呼聲,震耳欲聾。我進去後東張西望著,幾個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人還對著我上上下下打量。我向前來詢問的服務生說著要求,他點點頭帶著我來到樓上,打開一間包間,我進去一看,哇塞好多演出服啊,咦?還碰到幾個同學也在挑選著。大家打著招呼,卻心照不宣地不向對方打聽你要租什麼樣的衣服。畢竟是化裝舞會嘛,有點隱秘感才刺激啊。果然有喵星人的袍子,黃地**,還有條尾巴。租一天100元錢。我交了定金,說好後天中午來取。舞會是在後天晚上,沒必要多花這兩天的錢。我收好押金條,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