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狗貼耳草(1 / 2)

縱使腦中千萬書籍資料,現有的條件下,任他天花亂墜也弄不出青黴素或其他的消炎藥來。如果是腿腳發炎,砍掉鋸掉興許還能保一條命。但醜奴的傷在胸口,聽天由命的話,最後的結局是無法逃避的死亡。

“娘,娘……”醜奴在昏睡中輕輕呼喚,臉上身上都布滿細密的汗珠,麵頰燒的通紅,嘴唇如同幹裂的河床,“娘,醜奴來了,醜奴陪你……”

崔子明和張氏在旁邊眉頭凝重,一聲不吭。張氏心疼得眼眶裏填滿了淚,崔振與崔興也都在門口站著,似乎他們已經知道,床上之人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崔燦心疼。醜奴當初被自己買下來就是要為他娘治病,然而病治好了,但突然而至的重病還是帶走了她,而父親在他尚未出世便戰死沙場,這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不該遭受這樣的痛苦,而且這痛苦很大程度上是由自己引起的。

奇跡,是這世間最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像愛情,沒有具體的形狀,仍被千古傳唱。“如果能夠讓醜奴活下來,我崔燦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將這巍巍大唐掀個底兒朝天,哪怕是將他李治和武則天給拉下龍椅,隻要你醜奴能活著!所以,給我一個奇跡。”

卻說大母薑氏在院中坐著,曬得渾身暖洋洋,甚至有些犯困,耳朵背也聽不清什麼東西,看到幾個人圍在東廂房門口,不由地好奇,走了過來。

“他爹,他娘,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一個兩個都哭喪著臉。”這邊剛說完,薑氏看到床上躺著的醜奴,上來一摸額頭,“咦,老天爺,傷口要發了吧,你看都燒了。再不趕緊退燒,這孩子恐怕命都難保。”

對於薑氏的表現,沒人做出回應,氛圍仍舊一片死寂沉默。

“咚!”薑氏惱了,拐杖重重搗在地上,罵道,“人又沒死,一個兩個都是在幹什麼!隻要沒死,他就有的救!”

崔燦一聽,精神為之一振:“大母,有什麼法子可以救他?”

薑氏搖搖頭:“大母又不是郎中,哪裏會有什麼法子。”崔燦一聽,心立即涼了半截,不過薑氏繼續說,“不過啊,當初大母還應閨女的時候,也見到過有人治刀傷,記得當初去挖了狗貼耳草,搗碎附上,再附一層土垃。”

“後來那人怎麼樣了?”崔燦連忙問。

“死了。”薑氏回道,又是一陣啞然,不過薑氏頓頓,繼續說,“不過人家說了,不是這狗貼耳草和土垃沒用,是那人身上的傷拖得時間長了,治晚了。”

狗貼耳,又名葅菜、蕺菜、側耳根、野花麥、紅桔朝和秋打尾等,興許這些名字並不太為人所知,但說到它的另外一個名字——魚腥草,不少人都有所耳聞。

“可是娘,咱們這裏那裏有狗貼耳草?”崔子明問道。

“不是沒有,是你不知道!”薑氏臉上的皺紋上揚,手指著拜訪,“別的地兒不說,北邊不到河堤,不是有塊水坑麼,這坑從我記事起就沒有幹過,下麵有泉眼。這水坑周邊就有,不過這狗貼耳草臭的很,沒人會要這東西。”

“爹,我去挖!”崔燦一聽,立馬跑出去,拎了個鐵鏟,側身上馬,朝著運河方向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