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聲再次響起,哭喪聲被壓製。
忽然一陣風吹來,夾雜著血腥味,崔燦頓覺事情不妙,眼看花轎來迎親,村口竟然沒人,不好!想到這裏,他不顧迎親隊,快馬加鞭,來到餘承安的家門口。
門口不少人都帶著白孝帽子,有的則是累著白麻帶子,一看就是死了人,崔燦跳下馬跑進院中,看到餘藍、餘芯、餘承安和徐氏都在,長長輸了口氣。
“小燦,出事了。”
這才張口,餘承安忽然就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哭的稀裏嘩啦,眼睛紅的好像是之前剛哭過,“出大事了,餘德福一家從老到小都被殺了。”
崔燦轉身出門,來到鄰居餘德福的家裏,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進屋之後,看到地上血泊裏的屍體,脖子上的窟窿已經不再流血,眼睛圓睜死不瞑目的樣子。
強忍著看完了幾個屋子,最後一個,崔燦捂著嘴跑開,大口吐了出來,胃裏翻江倒海,頭暈眼花,一雙雙眼睛在腦海裏不斷閃現。
“已經有人過去爆報官了,還沒回來。”
“德福家又沒得罪誰,也不知是誰下手這麼狠,竟然滅了全家,連狗、雞鴨和那頭豬也都殺得幹幹淨淨,但凡是能喘氣的都砍了。”
“院子裏還有承安閨女的嫁妝,今兒個這個親是結不成了。”
……
議論的聲音交叉著鑽入耳朵,崔燦吐完之後,仍舊彎著身子,雙手撐著牆壁。醜奴分別看了屋裏的屍體,來到他身旁,說道:“都是黑夜之中一刀致命,此人是個高手。”
餘德福老老實實,從不得罪人,和崔燦打過幾次照麵,絕對不會鬧到被人滅了全家的地步。崔燦不願意相信,但不得不承認,這殺手要殺得應該是餘承安一家,恐怕是弄錯了,而且見餘德福院中也擺了不少嫁妝,這才趁著夜色來了一場屠戮。
派出如此高手,會是誰的手筆?武則天,這是崔燦能夠猜到的第一嫌疑人。恨的咬牙切齒,崔燦緊握的拳頭猛地打在牆上,手背的骨節破了皮很快滲出血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餘德福,你們全家老小死得冤枉,我會為你們報仇,慰藉你們的在天之靈。”崔燦猛然轉身,恰好撞在趕來的捕快身上,那人本來就急匆匆趕來,被這麼一撞惱羞成怒,拔出手中的刀朝著崔燦就要砍下來,被醜奴空手接了白刃。
這官兵臉上的顏色剛剛變得陰沉下來,還沒罵出口,被醜奴重重一腳踹在肚子上,痛得發不出聲音,跪在地上,其他幾個士兵看到後,紛紛拔出刀來,將兩人圍起來。
崔燦不做停留,視幾把明晃晃的刀為無物,徑直就往外走。權威受到蔑視,幾個官兵狠下心來,朝著崔燦砍去,不過都被醜奴打開。
迎親的隊伍已經全部來到,嗩呐鑼鼓聲停了,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喪事景象。崔燦跑到餘承安的家裏,拉上餘藍和餘芯,“叔,嬸兒,現在就跟我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崔燦的表情,餘承安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擦幹了眼角的淚,問道,“小燦,你先說說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餘德福他家為什麼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