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更迭,周而複始,京城的春天是抓不住的,轉而就要進入繁忙的夏天。這一個月,銳寒也沒與雨笙見過幾麵。她在忙與國外學者合作的項目和論文,他在忙銀行裏的各種考試和驗收。
銳寒不是無時無刻都可以找到他,雨笙上班的時候不能用手機。
雨笙不能隨時隨地都打通她電話,銳寒開會的時候不得不掛斷。
就這樣,在這個忙碌的四月,他倆之間的接線變得不再那麼忙碌。
雖然,銳寒有很多任務壓身,但任務又是如此單調。她回想著那令她驕傲的大學生活,淡淡地出神。那時的她穿梭在各種活動中,瀟灑地站在各種領獎台上,但從沒覺得累,反而是樂此不疲,她雖然也會累到喘不過氣,但她隻快樂地想著要呼吸更多的新鮮空氣。而現在,麵對著這些繁雜而無力的學術任務,總覺得要不能呼吸,她奢求的是多給她一些生活下去的氧氣。
她習慣性地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她既沒有設置快捷鍵,也沒有把它保存到電話簿,因為每撥一遍,便用心記住一遍。以至於到現在她撥這個號碼時,都不用再走心。
銳寒算準了雨笙的中午吃飯休息時間,給他撥了一通電話。“喂,在吃飯麼?”
“沒有啊。”他慵懶的回答著。
“那你在幹嘛?”她揣度地問著。
“今天吃飯吃的早,我剛咪了一會,你一電話給我吵起來了。”
“嗬,看來還是我打擾你了啊!”銳寒不滿的反問著。
“當然不是啦,謝謝豬豬叫我起床。我要去上班啦。”雨笙笑著說。
“那你吃飯空閑時,幹嘛不給我打電話?”銳寒沒好氣的問著。
“不是怕你忙嘛,前兩天給你打,你都說在忙,就給掛了。”雨笙和顏悅色的解釋著,也顯然就是給自己今天忘了打電話在找借口。
銳寒也不與他糾纏,便問道:“那你今天晚上來不來找我?”
“今天約了和同事去打球,太晚了,就不過去找你了吧。”
好似在她詢問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為什麼還是要去證實那一絲落寞的確會存在的這個假設呢。
她抿了下嘴唇,隨即歎了一口氣,“哦,好吧。那……那就這樣吧。”
雨笙也是聽出了她的不開心,哄道:“乖哦,改天去找你。我先去上班了。”
銳寒先按了掛斷鍵,好似要用這樣的動作證明,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想你。
可是又為什麼要去證明,誰會在意呢。不過是在默念給自己聽。
銳寒突然也想撒撒嬌,跟他說,她想見他。可是這麼多年,她給自己設定的角色是獨立而驕傲的。她雖然也有改變,但她總要堅持著什麼,守護著那根本不知名的自尊。
大學四年,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那時的她因為學習工作而拒接過他多少個電話,她從沒考慮過他的心情,會不會覺得孤單。在每一次他詢問‘有沒有想我時’,隻會倔強地說‘沒有’。她從沒有思量過他的感受,會不會也覺得落寞。
所以這一次,她也不能先認輸,不想讓你獲悉,是我想你了,是我寂寞了。
也許我想你了,這還可以無關輸贏,但如果是承認我太寂寞,我的生命豈不是活成了敗局。可是,不寂寞我又為什麼會在這樣平淡的日子裏,頻頻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