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寒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件短袖短褲,還有內衣內褲。她望著那空曠的客廳,再望了望樓上的房間,她還是有一些隱隱的擔心,萬一他突然間開門怎麼辦?她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走進了一層門口旁邊的一個小屋,這個房間裏還有個小衛生間,應該就是別墅配套的保姆房。她看裏麵陳設簡單,應該沒有人住,她立馬鑽了進去,關上門換衣服。
她利落地換好衣服,剛想轉身出去,想起了那件白t恤,她拿起那件他的白t恤,鼻子慢慢地貼了上去,有種很好聞的蘭花味,這就是他的味道麼。她深深的呼吸著,嘴角的微笑偷偷翹起。
“你躲在這兒幹嘛呢?”房屋門被毫無防備的打開,紀煥然出來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心突然又被揪起來,他怕她又走了,他正在慌張的到處找尋著她。
而此刻銳寒簡直比他還慌張,她“唰”的一下就把t恤放下來,生怕他看見剛才的那一幕,“你……你怎麼進來不敲門!”
此刻,紀煥然看到她還在此,心總算是踏實下來,“這是我家,我還用敲門?”他故意嗆著她說。
銳寒懶得理他,蹭過他的肩膀,走了出去。紀煥然跟在她的後麵,“你把行李拿到我的房間吧。”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讓她住在他的房間裏?
銳寒轉過身來,猶豫地看著他。
“今天天氣也不好,你就住在這兒吧。”
銳寒聽到,心裏有些矛盾,可是她嘴上還在強弩著撒了個謊,“不了,我定了酒店了。”
女生就是這樣,往反方向掉頭走時,不過是期待有個人拉你轉身走回去。
“那就退了。不能退,那就浪費吧。”他說的語氣很肯定,又瀟灑。
銳寒琢磨了下,如果能住下來,也很好,省了房費,這幾天出去玩還能搭車。但如果她住了他的房間,那他住哪兒?她試探性地問道,“那你住哪兒?”
“你不用管我。”
銳寒想了一下,把行李拉起,“不用了,我就住剛才我去的那個屋吧。”她想那個屋也有獨立衛生間,雖然沒那麼豪華,但自己一個人也住的舒服些,避免了很多尷尬,關鍵是她不想欠他太多,好像從現在開始就要享受著他的恩惠,那她豈不是已經低他一等?
“你住上麵,聽我的。”紀煥然把在樓梯口,擋在她的麵前,隻給她留出通往樓梯上方的一條路。
銳寒最受不了別人這麼一幅強勢的態度,她也倔起來,“我就要住下麵。”
多久了,紀煥然都沒有再遇見一個總要和她對著幹的人,就連尉薇也對他隻有言聽計從。他冷冷的盯著她的雙眸。
銳寒也不退縮,迎上他的目光,誰都不說話,空氣像凝固了般,到最後還是銳寒先開口,“我不是借宿,你就按短租算吧。我按照酒店的標準付你房租,如果那間屋子不方便住,我等雨停了就自己走。”
嗬,紀煥然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他不屑於她那點租金,更嘲笑她竟然還用走來威脅他。他以為她是誰?可是當他對上她的眼睛時,心裏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讓步。
半餉,他撂下一句:“隨你。”然後轉身上樓去了。
銳寒看著他的背影,忽而又有一種失落感,就像一直在一個人的懷抱裏掙脫,但突然間他先放了手的感覺。
她拉著箱子走回那間小屋,一屁股坐在單人床上。她看著窗外纏纏綿綿的雨線,為什麼,每次對話的結束都是以這樣的方式結尾。為什麼,她一定要同他針鋒相對呢。為什麼,一見到他,所有的毛都像刺蝟般立起。明明她想像隻兔子一般,溫順的被他擁抱,她明明很需要愛。
都是討厭的自尊心作祟。
其實越是在意什麼,越是知道差距在哪裏。
她起身開始收拾行李箱,把衣服都掛在了櫃子裏。偶爾發現兩件衣服比較潮濕,就掛在了外邊。
等都收拾完了,就聽見肚子在“咕咕”叫,算是從中午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飯呢。
她悄悄推開房門,竟然看見紀煥然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條件反射般挺直了身子,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而他這一次並沒有先開口,還在假裝專心致誌看著電視。
“我看雨小多了,我請你……出去吃個飯吧。”銳寒先打破了僵局,剛才她給自己的心裏疏導看來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