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那個多麵體的他,還記得第一次和他正麵交鋒,是她為了幫好朋友出頭,和一些混混們言語衝突,他就是這幫無為青年們的首領,卻比他們會使用很多的禮貌用語,比如她擋在他前麵不讓他走時,他淡淡的說了那句:“請讓開。”
冷銳寒一直以為他是個冷到不行的人,可直到和他真正相識後,才發現他愛開玩笑,幽默感十足,很喜歡逗她,逗她開心,當然更多的時候是逗她不開心,再逗她開心。
後來她以為他是一個無憂無慮的風雲人物,卻也看到過他最最脆弱的一麵,毫無顧忌的流著淚,靠著她的肩膀惆悵地說:“最愛我的人又走了一個,你說我明天會不會就變成孤兒了。”
更沒想到的是,這位當年酷酷外表下的風雲人物也會跟她撒嬌和小孩子般的玩鬧,“我送你的鑰匙鏈你得掛在書包上,這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情侶款的鑰匙鏈了~”
她也聽說過他殘暴的一麵,他打架時從不手軟,怎麼狠怎麼來,他打掉了人家兩顆牙。
但印象更深的可能是他當年頭也不回的離去……和畢業後的杳無音訊……
再次見到他之前,銳寒一直是無比忐忑的,她設想了很多情景,卻都沒有出現。他既沒有像短信中那般引誘,也沒有絲毫尷尬的躲閃。他們默契的沒有提起過去,甚至是過去的過去。
她一直跟著他寫的劇本,配合著情節。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也曾努力的記恨過他,也想過忘記他,最後卻把惦念他當成了習慣。
此刻,她像是意外闖入了一個夢境,感受著他的溫暖、他的張狂、他的風趣、他的闊氣、他的彬彬有禮,一切都是這麼波瀾不驚的不真實。
“在想什麼呢?”紀煥然坐下後問道。
冷銳寒扯回了思緒,想想說:“在想……你和人家是做了什麼樣的約定啊?”
“你知道這家餐廳的隻能是他自己的會員才能預定,而想成為會員卻很難,我沒想到我當時用了一句話就搞定了這裏的資格。”紀煥然倒是饒有興趣的講起來,但他不過是為了後麵的包袱。
“寫的什麼呀?”銳寒一邊吃著,一邊也有興致的問道,她通過剛才他們的對話隨便猜道“你不會就寫你想吃龍蝦沙拉吧!人家就給你頒發會員卡了?”
紀煥然聽到笑了一下,果然還是挺聰明的嘛。“隻猜對了一半。重點是最後寫的三單詞是withbeautifulgirls!”
銳寒不屑地笑了一下,故意點道:“那你剛才說的maybenot(或許沒有)是指今天帶來的這一位程度不夠美唄?”
他狡黠的彎了下嘴角,自然的說道:“我是想說數量不夠多。”
明明剛才故意瞟她那個眼神就是想損她,現在他自己圓場圓的倒是滴水不漏。
她假裝不領情,故意撇了下嘴。
誰知卻聽到他清晰的話語,“可是,有你一個就夠了。”
這一定是在開玩笑,就像是這句話的上一句和上上一句那樣。
最怕的就是毫無準備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爆炸,下意識的動作一定是自我保護的躲閃。明知不要當真,心卻不聽使喚的放進了一隻小鹿,任它奔跑。
冷銳寒,冷銳寒你要再一次被當作提線木偶嘛。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雀躍,也因為一句話而低蕩。他要願意再逗你一下,你又可以立馬陰轉晴的露出笑意。如果他不願意陪你玩了,他就輕而易舉的放手了,而你再沒有有任何表情的機會。
她突然覺得這個說話的語氣節奏都好熟悉,莫雨笙七年裏跟她講過的所有情話都是這樣的欲揚先抑,可是呢?既然承諾不能守,表白也不該聽才對。
錯了,這根本不是表白,或許隻是調情。怪就要怪她又入心了……
她一直漾開的心,像是含羞草一般,突然閉合,她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隻怪這赤裸裸的話語太過讓她無措,“有你一個就夠了。”
她要相信麼?她能相信麼?她該相信麼?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很想相信。
……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變為深黑。
銳寒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因為相比較平常,現下的她顯得太過於安靜了。紀煥然才總會時不時轉頭看她,他不知道他剛才的哪句話有了閃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