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臨清視線的正前方,卻是依著城牆外側,簡單搭建的汶水鎮守備司登記處。
登記處裝飾的很是簡陋,幾根粗木樁,幾張油乎乎的桌椅、茶壺、筆墨紙硯,齊活!想來小地方,往來交易的商客數量質量都與大城池難以比較。
久而久之,工作人員也開始怠惰懶散。
毛竹所搭的屋簷下,幾個年輕的兵丁吆五喝六,看著登記的商客,一臉的不耐煩,目露凶光。
文書忙的滿頭大汗,正對需要進到鎮子裏交易的過往商客,進行登記。
悶熱的氣候下,茶水還是溫的,但也喝不上一口,旁邊配備的兩台元力風扇開足馬力,死命的吹著,但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汗水仍舊是滴滴答答,胸前的衣服已經沾到了他的身上。
登記處的前麵,是二十幾個排隊的商客,形形色色,服裝不同,都麵露焦急的神色,雖然是站在長廊的陰影裏,還是不停的搖著手裏的蒲扇,嘴裏也嘟囔,眼珠子不停的轉,無聊的緊,踮著腳丫子向前張望。
這時最前方,站在呂臨清的角度,是一個完全看不清正麵樣貌的人,戴著帽子,正往上交保證金,憑直覺,這個人很年輕。
他又從衣袖下麵拿出一錠銀子,衝著登記的兵士點頭哈腰,看上去神色諂媚之極。
而兵士則叭叭的吸了一口濃重的煙氣,看到銀子,一口氣沒順,“咳咳”的嗆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的咧著,臉漲的通紅,神情滿足,衝他滿意的點點頭,順帶著示好的拍拍肩膀。
那個人的胳膊上,衣袖下麵遮蓋隱藏著,不經意間露出來,那濃鬱欲吐,仿佛實質一樣的黑色刺青!
那個人趕忙收起衣袖,神色間湧起一絲慌亂,還不著痕跡的往四周掃了一眼。
映入呂臨清眼前的,是一張陌生而又普通,但很年輕的臉。
雖然剛才隻有一刹那,看的不真切,不完全,可是呂臨清很確定!
暗色刺青,似花非花,似霧非霧,奧妙繁複,如同鬼畫符,呆板中泛著邪異,仿佛活物!
卻又充斥著無盡的黑暗和暴虐!
可是周遭的商客還有登記的兵士,對此竟好似根本沒看見一樣!
更別提手腕上的小青子,還有旁邊的小英子。
兵士合不攏嘴,趕忙把銀子揣進自己的胸口,揮揮手,馬上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仍舊惡狠狠,不耐煩,喊道:“看什麼看,趕緊的,下一個,都忙著呢!”
那人得了許可,看樣子鬆了口氣,用手下意識的遮了下帽簷,從登記處側麵的通道經過,不再耽擱,急匆匆的進了城牆。
那個神秘的刺青圖案。
竟然出現在汶水鎮這種小地方?
荒域,不知道多少年以來,那都是令修士聞之色變,觀之膽寒的圖案。
伴隨著它的,是死亡,是恐懼,是血腥,是無窮無盡的殺戮和怨恨!
它,意味著陰謀和罪惡,還有深不見底的絕望和深淵。
呂臨清的心慢慢的往下沉,他隱隱感到不安,這段日子汶水這個小鎮不會太平!
可是它的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個神秘莫測的組織,要搞出大動靜啊!